# 014
車終於開進了車庫,傅簷川去叫祁奚,聲音溫柔得讓前麵的司機以為出現了幻覺,司機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想把祁奚叫醒。
祁奚不舒服地哼了兩聲,沒醒,傅簷川終於用了他期望的公主抱,一路把他抱回了房間。
結果他像落地醒的嬰兒,剛剛貼到床上就睜開眼。
傅簷川都以為他剛才是在裝睡,可是祁奚眼神乾淨清澈,絲毫沒有他見慣的算計諂媚,還沒由來地對著他笑。
鬆開了抱祁奚的手,傅簷川仍然彎著腰問:“你能自己洗澡換衣服嗎?”
祁奚點了點頭,突然把手伸起來摟住了他的脖子,他僵住姿勢,祁奚就把自己懸掛在他脖子上,貼向了他問:“簷哥,昨天我忘記了,我們今天要不要上/床?”
“放手!”
傅簷川脫口而出,卻沒有動作,過了半晌祁奚都沒放手,他才去把祁奚的手從脖子上摘下去。
祁奚立即拉住他的衣領不放,審視地對著他,然後問他,“你是不是在害羞?”
傅簷川看祁奚的的模樣猜他根本沒完全清醒,不與他計較地說:“晚上是不是沒吃東西?去洗澡,我給你弄點吃的。”
他這回說完了就把祁奚的手摘開,祁奚突然生氣地質問他,“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夠像他,覺得我沒有魅力?所以嫌棄我!”
“祁奚。”
他不由地嚴肅起了聲音,然後坐到床上認真地對祁奚看過去,“你不需要做這些,我也不需要。”
“可是你找我當替身!”
對祁奚乾淨得隻有真誠的眼睛,傅簷川像是被窺見了心底最肮臟的地方,有一瞬間他不敢向自己承認為什麼這麼做。
沉默過後他告訴祁奚,“找你當替身,隻是、因為你們長得像,我隻是想看看你,不是想和你上/床。你以後可以把我當成你的——老板。”
“老板?”
祁奚仿佛好像學到了一個新詞,傅簷川的眼神像一張最難的試題,他一點也看不懂,不解地說:“你好奇怪,是不是不愛他?不然為什麼找我當替身又不要跟我上/床。”
傅簷川的眼神變得更難懂了,盯著他半晌才說:“就是因為我愛他,所以才不會和你上/床,以後彆再提這了。”
祁奚這會兒的腦子靈活了一點,把傅簷川的話認真地想了一遍,猛然明白過來,“我知道了,因為你太愛他了,所以不能和他以外的人上/床,但是你又想他,所以找了我當替身,是為了看我的臉!”
傅簷川暗歎了口氣,“就當是這樣吧。去洗澡。”
祁奚不去,拉著他確認,“是你自己不要和我那個,不可以說我占你便宜,也不能因為這樣就不要我當替身,趕我走!我們簽的合同,你還是要遵守的,要給我的貓養老送終。”
傅簷川靜默地不動,他有點心虛,退了一步說:“如果你實在不喜歡我這個替身,那等我有住的地方了,再趕我走行不行?”
傅簷川還是不說話,他立即抱過去,臉蹭著傅簷川的胸口說:“簷哥,哥哥,我真的很可憐,誰都不要我,我沒有地方去,沒有家,除了大聖我什麼都沒有,你這麼好,能不能對我好得久一點?”
“我沒有說要趕你走。”
傅簷川推開祁奚,又重複了一遍,“我不會趕你走。”
祁奚終於滿意地笑了,像個炮彈一樣又撲向傅簷川,差點把傅簷川撞下床,他抱緊了傅簷川的脖子,因為剛撞得太用力,傅簷川往後側了側身,他就成了幾乎坐傅簷川腿上的姿勢,卻毫無察覺地說:“簷哥,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去洗澡。”
傅簷川這回推開祁奚,就起身離開了房間。
他到廚房給權叔打電話,問醒酒湯怎麼做,權叔一步步教他,煮完了醒酒湯他又煮了一碗麵。
在國外那兩年他和喬野學了很多事,廚藝就是其中一項,在那之前他連廚具都認不全。
煮好後他去祁奚房間叫人,結果祁奚已經睡著了,衣服都沒換,大概也沒有洗澡。橘貓趴在祁奚枕頭邊,發現他抬起頭來對他叫了一聲。
他走到床邊,祁奚睡覺的樣子很乖順,手揪著一團被子抱在臉邊,微微抿著唇像是有哪裡不舒服。
他俯身去問:“怎麼了?”
祁奚眯起眼睛盯著他好一會兒,突然叫了一聲,“媽媽。”
他不動地在那裡沒說話,祁奚蹭了蹭手邊的那團被子又叫了一聲。
“媽媽——”
傅簷川記得祁奚說過他媽媽已經不在了,伸手捋了下他額前耷下來的頭發。
祁奚抓住了他的手說:“我渴,我要喝水。”
傅簷川突然又想起了喬野,他的人生在他出生那一刻起,傅振榮就為他定製好了一切,他要學什麼,要做什麼,他什麼不做,什麼不學,全部都由傅振榮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