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傅簷川沒有給他打電話,他回去吃了晚飯,猶豫地要不要再給傅簷川打過去,又怕傅簷川的會還沒有開完。
正難以決定的時候,渣哥又給他發來消息,說有新的約稿,他為難地回複。
【可是我現在的還沒有畫完,他要求什麼時候完稿?我怕我來不及,現在我都每天畫到淩晨,上課都在打瞌睡。】
【你的腦子反正也聽不懂,打不打瞌睡都一樣掛科,賺錢本來就辛苦,你是不是接了個大點的約稿就飄了?以為自己能挑約稿了?】
【我沒有,我不是!】
【渣哥,你彆生氣,我儘量畫快一點,不會耽誤的。】
【這就對了嘛,你要對自己的水平有點認知,不要稍微接到個大單,就覺得自己水平多厲害,還不都是靠我給你推銷。】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畫。】
祁奚放下手機就忘了傅簷川,他房間裡擺的畫架這幾天就沒收起來過,幸好有保姆阿姨每天來打掃,不然房間裡可能到處都是顏料。
傅簷川進屋的時候已經過了淩晨,他發現祁奚房間的燈還亮著,門開著一條縫,光從裡麵泄出來在過道撒出一片光亮。
他脫了外套放輕腳步走過去,推開門就看到落地窗前的畫架,下麵有個墊子,祁奚縮成一團,和橘貓一起睡在小小的墊子上。
猶豫了片刻他還是走進去,蹲下去輕聲叫“祁奚”,祁奚嘴裡不高興地哼起來,還抓住了他的手塞到頭底下當枕頭。
他盯著祁奚的臉怔了片刻,把祁奚橫抱起來放在床上,橘貓立即跟來繼續睡在祁奚旁邊。他扯開被子蓋過去,眼睛盯到了祁奚滿是顏料的衣服,手和臉上也都是。
他輕歎了口氣,去衛生間擰來熱毛巾,給祁奚擦臉和手,一開始祁奚還很配合,可是有的顏料已經凝固了,他擦得稍微用力了一點,被伺候的人就不配合。
壓住了祁奚亂動的手,他俯身下去捏著祁奚的下巴,一邊細致地擦上麵的顏料,一邊很不得趣地說:“我還從沒這樣替彆人乾過這活,你有什麼不滿意?”
祁奚張口一咬,咬到了他的一根手指,他捏著祁奚的下巴把手指取出來,留了兩排淺淺的牙印,他蹙起了眉頭,“怎麼這麼愛咬人?”
花了十多分鐘,傅簷川終於弄乾淨了祁奚的花臉,還替他脫了弄上顏色的毛衣,結果裡麵什麼也沒穿。
他視線不自覺地杵在了那倆小紅點上,克製不住地想這樣穿會不會磨得不舒服?
猶豫半晌他還是去找來祁奚的睡衣,草草給人套上,再將被子蓋過去。
“簷哥?”
偏偏這時候祁奚睜開了眼,抓到他的手又枕到臉下,眯著眼睛迷糊地對他笑起來。
“你終於回來了,我都想你了。”
傅簷川坐在了床上,另一隻手撐到祁奚耳邊,向下麵的人貼近。
祁奚的呼吸溫熱地打在他唇上,他細看著祁奚的眼睛,才發現祁奚左眼角長了一顆小痣,平時掩藏在濃密的睫毛下不易發現。
他輕輕地撥開那簇睫毛,小心碰了碰那顆痣,祁奚毫無自覺地把臉往他掌心裡蹭。
溫熱的觸感撓著掌心,他從來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指尖沿著祁奚的眼角滑過臉頰,輕捏住祁奚的下巴,又落在了細白的脖子上。
他用指腹輕輕摩擦著祁奚的喉結,低頭往祁奚的唇貼下去。
“好癢。”
祁奚冷不防地縮起了脖子,發出呢喃不清的笑聲。
“祁奚。”
傅簷川輕喊了一聲,發現祁奚又睡著了,或者是剛剛也沒醒過。
他失笑地放開了祁奚起來,將被子仔細蓋好。起身去關燈,注意到了畫架上麵的畫,視線不由地定在了上麵。
他沒有學過畫,但是學過各類的藝術品鑒賞,祁奚的畫有種充滿了生命力的自由,無論是內容還是筆觸,都帶著散漫不受束縛的隨心所欲,是一種非常罕見的獨特風格。
可是除了畫的本身,他還有種說不出的觸動,就仿佛祁奚的畫裡有什麼打開了他心中的某扇門,這一瞬間他在祁奚的畫裡找到了一絲內心深處的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