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祁奚失望地退回房間,坐到床上抱起了橘貓開口,“什麼事,你說吧。”
仿佛成了他在聽祁奚的吩咐,傅簷川坐到祁奚的床尾凳上,麵向祁奚問:“你有沒有和黃俞建簽過合同?”
“黃俞建?是誰?”
“就是給你接約稿的人。”
祁奚明白過來,“你說渣哥啊!有啊,他每次都會和我簽合同,不會騙我的。”
“合同拿給我看。”
祁奚奇怪傅簷川怎麼突然對約稿的事這感興趣,跳下床去在箱子裡翻了半天,找出來一份以前和渣哥簽的合同。
傅簷川拿到手裡仔細看了一遍,如他所想,祁奚甚至不是工作室的正式員工,而是以簽約的形式為工作室畫稿,稿件的版權在交稿後就完全屬於工作室,給祁奚的稿費每一次都由工作室決定。
相當於祁奚用幾百將自己的畫所有版權都賣給了工作室,工作室再將祁奚的畫賣出去多少錢,都與祁奚沒有關係。
一種看似很高明,且沒有漏洞的方式,很難追究民事責任。
祁奚見傅簷川看了合同半天,從床上趴過去,腦袋湊到了傅簷川的腿上麵問:“簷哥,合同有什麼問題嗎?”
“如果我告訴你,你的畫畫得非常好,你相信我嗎?”
祁奚仰著頭,下巴幾乎抵在了傅簷川的腿上,他認真地盯了傅簷川半晌,疑惑地說:“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傅簷川不解祁奚的疑惑,祁奚說:“你為什麼會覺得我畫得好?是因為我長得像你的白月光,你愛屋及烏?”
“你怎麼聯想到這裡的?”
傅簷川沒有忍住捏住了祁奚的臉頰,不自覺地彎下了身和祁奚說:“昨晚的那幅畫,我願意出100萬,你畫完了可以賣給我嗎?”
祁奚倏地扒下了傅簷川的手,坐起來滿眼驚恐,“你在逗我玩嗎?”
“我是認真的。”
對上傅簷川篤定的眼神,祁奚問他,“我的畫又不值那麼多錢,你買去做什麼?”
“祁奚。”
傅簷川坐起身認真地說:“藝術品本來就沒有價格,有人願意出這樣的價格買,就說明它值。”
“可是我畫得沒有那麼好!”
傅簷川拿出平板,打開了一個遊戲的宣傳頁,作為主推圖的是一幅上古妖怪的插畫,律師從YI網上祁奚的畫裡找到的。
他問祁奚,“你記得這幅畫嗎?”
祁奚看一眼就認出來,因為是他畫的,他感覺到了哪裡不對,可是腦子一時沒有轉過來。
傅簷川接著說:“這是一款下載量超2000萬的遊戲,你的畫作為遊戲的宣傳插畫,說明至少有上千萬的人,認可你的畫。”
“可是——”
祁奚把五官都皺在一起,仿佛遇到了一個解不開的難題。
傅簷川抹了抹他皺起的眉頭,聲音低沉溫柔地說:“笨蛋,你還沒有想明白?”
“沒有,為什麼我的畫會在這上麵?”
傅簷川無奈地說:“你去過見山美術館嗎?”
祁奚點了點頭,他接著說:“柏培勇沒有騙你,他希望將你的畫掛在美術館裡,說明你的畫和館裡其他的畫是相當的。”
“你的意思是……我其實畫得很好?”
“是。”
祁奚想了半天,又問:“真的可以賣到10萬?”
“還可以更高。”
祁奚又認真地考慮了兩秒,突然興奮起來,“那我是不是可以叫渣哥漲價?”
傅簷川驀然歎氣,按住祁奚的肩膀把人壓在了床上躺著,他無奈地說:“就是他扣走了你的錢,明白了?”
祁奚的眼睛對著傅簷川眨了半天,“你是說渣哥他在騙我?他把我的畫高價賣給了遊戲,但是隻給我幾百稿費!”
“對。”
傅簷川呼了口氣,他談上億的項目都沒有這麼費力,祁奚突然抱著他的手坐起來,又不明白地問:“他為什麼要騙我?”
“祁奚,你知道錢可以讓多少人頭破血流,六親不認?”
“他是為了騙我的錢?”
傅簷川靜靜地盯著祁奚,他以為祁奚知道真相會難以承受,或者因為長期被人貶低難以找回自信。
結果祁奚就這麼愣了一會兒,撲過來撞進他懷裡,差點把他從凳上撞下去,然後貼在他的肩窩裡興奮地說:“我是不是以後就可以賺大錢!成為有錢人,再也不用怕沒錢,不用可憐地和後媽要錢了!簷哥,你真的太好了!”
傅簷川的手舉在空中半晌,終於落在祁奚背上,好一會兒才把祁奚扒下來,問他,“黃俞建你想怎麼處理?”
祁奚想了想,“我可以把他騙走的錢要回來嗎?”
“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