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祁奚被傅簷川誇得有些得意起來,捧著傅簷川的臉怎麼看都覺得他應該做點什麼,上回他被他爸抓回家,傅簷川不隻來接他了,還把他爸說得啞口無言,讓他爸什麼也不敢說地放他走,再也沒有來找過他。
“簷哥,我下樓去找冰塊來給你敷一下臉好不好?這麼帥的臉萬一腫了多難看。”
傅簷川有一瞬間覺得如果他的臉真毀了,祁奚會果斷地拋棄他,看著祁奚他一下就明白了祁奚在想什麼,摟緊了抱著祁奚的手沒有說話。
祁奚抓著他的手從腰上摘下來,跳下地就說:“我一會兒就回來,你在這裡乖乖等我!要聽奚奚哥哥的話!”
他還是沒說話,看著祁奚跑出房間,還小心地把門關好才站起來,佇在窗前好一會兒才跟出門去。
祁奚確實是想去拿冰塊給傅簷川冰敷臉,但他去找冰塊前又回了之前的書房。
傅振榮還在裡麵發脾氣,傅琮也不改離他太近,隔著好幾米勸道:“七哥,孩子長大了就是這樣,總要有自己的想法,你看躍江,我能把他怎麼樣?你想開點,簷川他想要的至少還是個活人!”
“滾!”
傅振榮罵了一聲,傅琮被嚇得一抖,他從小跟在傅振榮身後,相較其他人來說傅振榮對他一直都比較容忍,至少從來沒有這樣叫他滾過。
他不想再被無辜牽連,安靜地閉嘴滾了。可是走出書房的門就看到祁奚像隻偷看的小貓一樣趴在門外,連一隻眼睛都沒露出來地往裡看,也不知道究竟在看什麼。
“乾什麼?不怕死啊!”
傅琮問了一句,他一直挺好奇祁奚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當年他從來沒有正視過秦輝,此刻不由地向祁奚打量過去。
祁奚不知道這又是誰,他掃過一眼過去,想著已經被發現了,乾脆鼓起勇氣去敲門,然後往裡說:“你、你好,我叫祁奚,是簷哥的朋友。”
傅琮被祁奚的舉動驚到了,他從來沒見過有人在傅振榮發火時還往前湊的。
祁奚隻是探頭進了書房,沒有得到傅振榮的回應他疑惑地往門裡走了進去。
傅振榮臉色非常難看,仿佛光憑此時的臉色就能嚇死人,祁奚很害怕,但他想到傅簷川還是咬著牙正對向傅振榮。
“你倒是不怕死!”
傅振榮終於向他看了一眼,說了一句他莫名其妙的話,他僵直起脊背說:“你、你不要再打簷哥了!也不要再罵他!”
“他叫你來的?”
傅振榮正視向了祁奚,眼神帶著一絲稀奇,他還沒見過像祁奚這樣小東西敢在他麵前放肆的。
祁奚梗起了脖子,在腦子裡組織了一遍語言說:“是我想來的!簷哥每一次見到你就很難過,你是他爸爸怎麼可以讓他每次都難過!”
傅振榮像傅簷川沉默時那樣,直直地盯著他一言不發。
但傅振榮看他的眼神又不一樣,像是要對他剝皮剮肉看進他骨頭裡似的,
他不自覺緊張得胸口起伏起來,可他不想就這麼逃走,捏了捏雙拳再次開口。
“你雖然是他爸爸,可是你要他聽你的話,對你好,你也要要先關心他,對他好,還要對他媽媽好!我爸不喜歡我,不關心我,我也不會對他好,不會在乎他生不生氣!所以——”
祁奚頓下來用力吸起一口氣,努力沉起聲音喊出來,“——請你以後不要再來強迫簷哥做他不喜歡的事了!他是大人,可以自己決定自己要做什麼!”
傅振榮氣笑了,他當了二十多年傅家的掌權人,早就沒有人敢來命令怎麼做,他盯著祁奚回,“你以為你是誰?”
祁奚隻理解了這話的字麵意思,理直氣壯地回答:“我是簷哥的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傅振榮語塞得說不出話。
傅簷川站在門外聽得笑了,他就知道像傅振榮這種滿腦子算計的人說不過祁奚,因為祁奚根本理解不了他那些彎彎繞繞的話。
傅琮抱著雙腿椅在他對麵的牆上,眼神像是在說“你還笑了得出來”。
他沒理會傅琮,直接往裡走進去,他的心臟不受控製地劇烈跳動起來,他不知道連祁鋒都不知道怎麼反駁的祁奚,是怎麼和傅振榮說出這番話的。
祁奚向他轉眼看來的瞬間,他心裡如同開起了漫山遍野的桃花,走到祁奚麵前緊緊地十指相扣過去。
祁奚看到他嚇了一跳,“簷哥,你怎麼來了?”
他裝作什麼也不知道,柔下聲音問:“你拿冰塊怎麼拿到這裡來了?”
祁奚完全不會撒謊地撒謊,“我迷路了。”
“我帶你去。”
傅簷川終於向傅振榮看了一眼,自從年會以來第一次叫了傅振榮,“爸,人我帶走了。”
傅振榮看著傅簷川完全不把他當回事的態度,更加地怒不可遏,可那兩人卻當他不存在,在他麵前手牽手地走了。
等人出了書房,他才一腳踹在了書架上,又掉下來了一大片的書。
到了午飯的時間,樓下如同宴會廳的餐廳裡,除了傅簷川和祁奚所有人都到齊了。
傅振榮如同一桶炸藥在那裡,還是傅盛昌對負責安排的管家說:“去叫一下簷川,是不是在房間裡睡著了。”
一棟房子裡發生的事成不了秘密,何況動靜鬨得那麼大。
管家作為一個過年還在上崗的打工人不敢有意見,但他兩邊都得罪不起,隻能兢兢業業地回答好,然後找去了傅簷川的房間。
傅簷川的臉被祁奚用冰塊敷了半天,已經看不出來痕跡了,祁奚還是覺得他疼,又要給他抹藥還要給他按摩。
敲門聲突然響起,他把祁奚被冰塊凍得發涼的手捉下來,捂在嘴上哈了兩口熱氣,“我不疼了。坐好,我去開門。”
他們還在窗前那張太妃椅上,祁奚從傅簷川腿上下來,傅簷川起身去開門。
管家終於見門打開先望了眼傅簷川的衣著,見到整整齊齊才敢抬眼,“傅總,董事長他們都在
等你們下樓吃午飯。”
“我們就在房間吃,送上來。”
管家登時要被嚇融化了,他敢保證下樓去這麼說可能會被直接掃地出門,雖然這份工作過年還要上班,但是錢真的多。
他為難地向傅簷川看了一眼,卻見到了傅簷川臉上從來沒出現過的笑意,以為自己眼花了,傅簷川卻接著說:“你就說我腦震蕩起不來床。”
——什麼?
管家以為自己耳朵也出問題了,他在這山莊工作幾年了,有時舉辦的活動傅簷川也會出席,他見過傅簷川很多次。
他的印象裡傅簷川果決嚴肅,從來不需要,也不屑說這種謊話。
傅簷川還補了一句,“再告訴他們誰也彆來打擾我休息。”
管家終於確信不是他聽錯了,不也置信也不敢反駁,低著頭答應,然後門就關過來。
他心驚膽顫地下樓,一邊讓廚房給傅簷川房間送餐,一邊回到餐廳把傅簷川的話一字不差的轉述了一遍,傅振榮直接摔了筷子離席。
傅振榮這一輩的老大已經病逝,一屋子人被傅振榮嚇得不敢動筷,傅盛昌作為年齡最大的二哥開口,“彆理他們父子吵架,吃飯。”
這頓飯總算勉強進行下去,隻是許多人都沒了胃口。
不過傅簷川和祁奚在房間吃得很愜意,吃完飯摟著祁奚睡了會兒午覺,帶祁奚下樓找玩的。
棋牌室裡又是那幾個人,煙酒上齊地在打牌,不過這裡用來出租做活動,裝修上花了工夫,裡麵空氣很清新,還能聞到花香。
傅簷川帶祁奚進去,把裡麵的人嚇了一跳,傅璟弘驚奇地摘了嘴上的煙喊:“傅總,你腦震蕩好了?不用去醫院看看。”
“不用,被我家奚奚治好了。”
傅簷川毫不顧忌地摟著祁奚的腰,把一屋子人都驚得下巴差點掉了,祁奚也被他說得臉紅,硬推開了他的手小聲說:“你不要這樣,這裡有人。”
“怕什麼。”
傅簷川把手摟回去,傅璟弘看向了祁奚喊:“小朋友,要不要也來玩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