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奚脫口回答:“那是因為程的朋友騙過我,我開始以為程導也是騙子。”
台下的人一陣哄笑,唯一不動聲色的隻有傅簷川。
傅簷川想起最開始那個在路邊抱著貓的少年,才真的意識到祁奚蛻變了多少,此時的祁奚眼裡再也沒有了曾經不自信的膽怯,也不會被彆人一句話問得躲起來不敢出聲。
他知道祁奚終有一天,會變得耀眼,會被更多的人看到。
可是他沒有想到會來得這麼快,他此刻就有了快要抓不住祁奚的感覺。
大概走下了這個舞台,祁奚就再也不是屬於他一個人的奚奚了。
看片結束後就是午宴,是整個交流會最後的流程,主要是為了讓所有人自由交流。
祁奚第一次在那麼多人麵前講述自己的心得,又興奮又緊張,下台後他回到傅簷川旁邊,忍不住悄悄地問:“簷哥,我表現得怎麼樣?是不是還可以?”
傅簷川沒有他想的那麼高興,看著他好一會兒,用著他不理解的複雜眼神對他笑起來說:“很好,我就知道你可以做到。”
祁奚不知道傅簷川在想什麼,隻是察覺到了傅簷川的不開心,一直到後麵午宴都顯得悶悶不樂。
但是來找他說話的人實在太多,一不注意傅簷川就被擠得不見了,他好不容易和一個人說完要去找傅簷川,又有人擋在了他麵前。
“祁奚,你好。”
祁奚第一次受到這樣的關注有些不適應,努力想讓自己表現得得體,腦子裡把傅簷川當成了參考的模板回答:“你好。”
“我叫鄭龍成,也許你聽過。”
祁奚沒有聽過,但知道直接說沒聽過很不禮貌,下意識找程述求助,結果沒看到人。
鄭龍成倒是沒介意,換了個方式說:“我是製片人,《昆侖》就是我們的作品。”
終於是祁奚知道的了,他鬆了口氣回答:“我知道了。我看過,很好看。”
“那真是有幸,不知道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參加我們的項目?”
祁奚還不是很清楚製片人和導演之間的彎彎繞繞,本能覺得應該拒絕,於是說:“對不起,恐怕不行,我答應過程導,暫時不考慮彆的。”
“沒事,沒事,以後機會還有的是。這是我的名片,你有空閒了可以聯係我。”
鄭龍成把名片給祁奚,祁奚接過來說:“對不起,我沒有名片,可以直接給你說手機號嗎?”
“沒問題,那我們到時電話聯係。”
“好。”
祁奚和鄭龍成換了電話,立即躲著人找到了傅簷川,他把傅簷川拉到沒人的柱子後麵,腦袋抵到傅簷川的肩膀上說:“他們怎麼那麼多說的,我都不認識他們。”
傅簷川隔了半晌才開口,“不喜歡?”
祁奚抵著他的肩膀搖頭,“也不是,他們懂的比我多,我可以向他們學習,但是好累,我怕說錯話,總是要很考慮好多,好費腦子。”
傅簷川想告訴祁奚這說明你成長了,懂得了人際關係裡的應變,可是他說出口的卻是,“累了就回去,好嗎?”
祁奚燒退了,但還是有些頭疼,點了點頭,“我和程導說一聲。”
“發消息給他。”
傅簷川不想讓祁奚去找程述,找到了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走。
祁奚看了看他,同意了。
午宴結束大多數人都會下午回去,程述訂的機票也是下午,但傅簷川因為祁奚生病改簽了。
祁奚在午宴上沒吃什麼東西,回到酒店傅簷川先帶他去吃飯,吃完回了房間他又開始發燒,今天的好轉像是專程為了有好的麵貌讓彆認識他的。
傅簷川給祁奚喂了藥,陪著他睡著,才下床走到窗邊,望著外麵灰蒙蒙的天空出神,今天的天氣就和他的心情一樣,全是陰暗。
祁奚一覺醒來已經半夜,不知是不是藥起了作用,他精神不已,身上不舒服的地方都舒服了,唯一不舒服的是睡衣都被汗粘在了身上。
他從傅簷川懷裡鑽出去,想去洗澡,結果被一把揪住了。
房間裡開著夜燈,傅簷川把祁奚按回被子裡問:“要去廁所?”
“我要去洗澡。”
傅簷川的眉頭蹙起來,“明天洗。”
“現在洗,好難受。”祁奚在傅簷川的懷裡拱了兩下,抓到傅簷川的手摸到睡衣,“你摸,都已經粘起來了。我感冒已經好了,真的。”
“那也不行。我拿毛巾給你擦。”
“簷哥!”
祁奚四肢都卷過去抱住了傅簷川,蹭著他的胸口說:“你怎麼不相信我,我真的好了。”
傅簷川終於無奈地妥協,“先躺回來,我去給浴缸放水。”
“謝謝簷哥。”
祁奚往傅簷川唇上親了一下,傅簷川下床去放水,放好了回來叫他,他倏地鑽出被子,跑到浴室的一路把衣服都脫了,在浴室門口和傅簷川對上才想起不好意思。
“因為不舒服,好粘。”
傅簷川什麼也沒說,把浴室的門關回去,和祁奚一起被關在了裡麵,他脫了上衣把祁奚抱進了浴缸裡,“我幫你洗。”
祁奚坐進熱水裡瞬間感覺舒服了,傅簷川在浴缸外麵把手伸進來,他一下抓到了傅簷川在水裡的手,轉過去和傅簷川麵對著麵說:“簷哥,你今天為什麼不開心?”
傅簷川沒有回答,祁奚拉著他的手往下伸去,臉上羞赧地紅著吻在他唇上,然後又問:“你在生氣嗎?我沒有那麼聰明,你不說,我不懂。”
傅簷川的手被按在了讓他分心的地方,祁奚可能不隻是對畫畫天賦異稟,還天生知道怎麼拷問他。
他的指尖不受他控製地鑽進去,克製住表情回答:“我沒有生氣,奚奚。”
“可是你今天一直都不開心。”
傅簷川才意識到他的情緒全發現了,一瞬間仿佛被祁奚看透了他心裡的陰暗,支起身往浴缸裡蹭過去說:“奚奚,如果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你會不喜歡我了嗎?”
祁奚不明白,“你哪裡沒有我想的好?我覺得你哪裡都很好,我哪裡都很喜歡。”
“我不好。”
傅簷川脫口而出,“奚奚,我不是好人,我自私,我卑劣,我唯利是圖。我想占有你,想你隻屬於我一個人,想讓你隻被我一個人注視,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