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傑羽要入贅的消息讓千元措手不及, 她是想過他不會對退婚的事情善罷甘休,但沒想過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入贅白家,他就要放棄楊家的一切優待, 他是真的不在乎嗎?
“奶奶一走, 家裡就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楊傑羽攬過千元的肩膀, “我爸是愛自己多過愛家人的性子, 況且他身邊兒女一大堆,不需要我。”
話是這麼說, 千元卻聽著有些傷感,他是希望父親多多疼愛自己的吧。
想著她把頭靠在他的肩膀抱住他:“不要難過,你還有我呀, 我又笨又傻,需要你的不得了。”
“總算知道我的好了。”楊傑羽嫌棄地嘁一聲, 手卻將懷裡的千元抱得更緊。
兩人正在膩歪,車子突然急刹車, 千元身子一動就要往前衝, 楊傑羽眼疾手快地把她摟在懷裡,他穩穩微晃的身子,問司機:“怎麼回事?”
司機急急停穩車, 低罵一聲, 回頭答道:“前麵的車猛地停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說完,他打開車門下去看情況。
千元坐在楊傑羽腿上和他大眼瞪小眼。
夏衣單薄,兩人感受著彼此身上的熱度, 一時間都口乾舌燥起來。
楊傑羽怕鬨出笑話,忙抬手一送將千元推到座位上。
千元撇嘴偷笑,他好純情啊。
沒一會兒,司機回來說是鄭家少爺和小姐的車停在前麵,要給千元送行。
楊傑羽聽完推開車門就要下去,千元要跟著去,他推她在車裡坐好:“外麵熱,我去就行,你彆下來。”
千元想知道鄭玉溪和鄭玉文現在跑來要乾什麼。
是知道自己要走跑來歡送,還是知道楊傑羽要走,跑來“搶人”的?
她看楊傑羽走遠,貓著身子打開車門,她看看前方白父白母坐的那輛車車門大敞,便邁著步子小跑過去,發現白父白母都不在車上,她鑽進車裡,扒著車窗往前麵看。
隻見鄭氏兄妹穿洋衣戴洋帽站在一輛橫在路中央的車前,正笑容滿麵對白父白母說著什麼。然後楊傑羽走上前,鄭氏兄妹的笑容在臉上僵了一僵,接著笑起來,隻是這笑容沒持續多久,等楊傑羽開口說完話,他們的臉色立刻由晴轉陰。
鄭玉溪的臉上寫滿難以置信,她甚至皺著五官哭起來,大喊著什麼“不可能”之類的句子。
千元聽不見前麵的對話,心裡覺得可惜。
白父白母被楊傑羽勸回來,三人看到車上的千元,都笑起來。
白母過來替千元擦擦頭上的汗:“躲著看戲呢?”
“他們真是來送行的?”千元閉眼由著白母的手帕在臉上擦拭,好奇道。
“有擋在路中間送行的嗎?”白母有些生氣,“分明是來添堵的。”
千元抿嘴笑著靠在白母肩上撫撫她的背說:“娘,彆生氣嘛,你看,眉毛皺起來就不好看啦!”
“哎喲,熱死了,多大的人了,還這樣!”白母推開千元,“回你的車上去!”
白父彆過臉,不看這母女倆。
楊傑羽倒覺得新鮮,他喜歡她們母女二人的溫馨互動。
千元被楊傑羽扶下車,抬眼看見鄭玉文正在哄哭得傷心的鄭玉溪上車,被堵住無法通過的路人不耐暑熱,都亂哄哄地罵起來。
“白晨珠!”
一聲大喝叫住千元,楊傑羽充耳不聞,拉著千元腳步不停。
“白晨珠!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大哥!他為你都拋棄了自己的家庭,你可不能再做讓他傷心的事!”
鄭玉溪帶著顫音的勸誡從不遠處傳來,聽得千元心裡一陣陣地不舒服。
尤其是周圍人的議論聲漸起,她停下來要回頭說話,楊傑羽朝身旁的司機使個眼色,抱起千元往車裡走。
司機跨出來,對鄭玉溪喊道:“鄭小姐,麻煩您把車讓一讓,我們這裡還趕路呢!如果車子出問題了,我們大家夥幫著您往邊上推一推,彆把大家都堵在這兒呀!大熱天的,都不好受,您說是不是?”
一句話說得鄭玉溪麵紅耳赤,周圍人也都喊道:“你這人把車堵在這裡半天了!還讓不讓人走啦?實在不行,我們就把車推開了啊?”
鄭玉文看這麼耗著不是個辦法,急急把發呆的妹妹拽進車裡,關上車門,一溜煙消失在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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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母給千元梳好頭發,扶著她的肩笑得合不攏嘴:“這麼一裝扮,到底不一樣。”
千元摸摸身上紅色的婚服,望著鏡裡明眸皓齒的美人,喜滋滋地笑起來。
外麵傳來劈裡啪啦的鞭炮聲,幾個小孩子跑進來喊:“白大嬸,我們要看新娘子!”
白母抓起一把喜糖散給他們:“去去去,先到外邊玩,一會兒再看新娘子!”
三年前,白父帶著家人來雲南找到那位老同學後,他們就在當地安了家。
楊傑羽在學堂當武術先生,白父在學堂教國文。
收入雖然不多,但總是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