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老院長辦公室的燈光依然亮著。
還未熄滅。
王濤平還在比對新上手的畫作:“東西也太真了……”
他揉揉酸痛的眼睛,文物鑒定所使用的燈光是特殊的燈光,為了不使強光損害文物,所以較平常光線暗淡一點。
“怎麼樣?”
王濤平搖頭:“我還是看不出來任何問題。”
老院長神色看不出什麼,似乎早有預料。
“會不會是,”王濤平想起自己在圖延格店裡看到的一幕:“圖延格跟盜、墓的搞到一起了……”
他看到,圖延格手邊的書籍,正是風靡一時的盜、墓。
老院長卻嗬嗬笑了:“如此明顯,他是希望我們聯想到那上麵去。”
丁鵬喵喵了兩聲,懶得起身,就這麼躺在長椅上,欠缺禮數地送走了王濤平。
“喵?”
丁鵬是很想再體驗一把今天早上的老頭樂升級版的,但看起來老院長就算送走了人,也沒有休憩,而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中。
有時候丁鵬覺得,老院長的腦瓜就像個……
就像個呼呼作響的風扇。
一刻不停地運作著。
高能運作。
而且,總能運作出正確的答案。
果然,就在喵打了七八個哈欠,打算徹底進入夢鄉的一刻,老院長的神色露出了明晰洞徹。
“橘座,瞧,很簡單的道理,”寂靜無人的深夜,隻有橘座是老院長最好的傾聽對象:“隻是我困於畫作本身,居然一時半會沒有想到。”
就見老院長指著桌上趙孟頫字帖和貓石圖,“這兩個沒有對照,但十詠圖,有對照。”
“喵?”
老院長語氣低沉:“兩版十詠圖,必然一真一假,假的從哪兒來?”
一定是臨摹真的。
所謂摹寫,就是一筆一劃對照原作,十詠圖是個大畫,一時半刻是摹寫不出來的。
“所以那個摹畫的人,一定近距離觀察過畫,而且在這幅畫前,逗留過很長時間。”
醍醐灌頂的丁鵬:“高,實在是高!”
老院長就是高!
這一刻,丁鵬甚至能感覺到老院長的腦袋上,加持了一種名叫‘福爾摩斯老院長’的光環。
老院長摸著喵頭,笑納了喵的諂媚。
順手提起了電話。
“喂,老佘,武英殿今天誰值班啊?”
“哦,給我接小李,”老院慰問道:“……辛苦辛苦,沒什麼事兒,我就是問一下,最近一段時間內,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啊?”
“有沒有在武英殿裡逗留很久的遊客,對,就是那種盯著一副畫看半天不走的人啊?”
……
根據保安小李回憶,上個月倒是來了一幫中央美術學院的學生,在武英殿裡看畫。
老院長頓了一下,丁鵬知道,他是想起了圖延格的話。
年輕人。
“看了多久?”
“也就三五天吧,”電話那頭道:“說是學校布置的任務,反正沒多久。”
老院長愣了一下。
放下電話,他搖搖頭:“三五天?”
三五天,是不可能臨摹出《十詠圖》的,八大山人再世都做不到。
……
丁鵬四仰八叉地躺在宮牆上,腦袋上頂著一片夏季限定款綠荷葉。
喵晚上木有睡好。
淨陪老院長熬夜了。
喵白天就要補覺的。
誰知,橘座的春秋大夢還沒有做成功,就被一陣兵荒馬亂,鬼哭狼嚎打破了。
“橘座,橘座,救命啊!”
搞什麼?
丁鵬跳起來,怒瞪前方。
就見領頭的魯班帶著一群小崽子慌不擇路地奔跑著,後麵搖搖晃晃跟來一個豆丁,六七歲的模樣,正惡劣地拿著彈弓對喵們掃射。
“哈哈,看我的流星蝴蝶!”
流星蝴蝶?
白、粉筆頭的流星蝴蝶啊。
關鍵是,你一個如此年幼的娃娃,不看怪物史萊克,看上流星蝴蝶劍了。
你說你是個好娃娃嗎?
丁鵬怒了。
任何喵都無法容忍自己的地盤被外人闖入。
這會激起喵血脈裡的領土意識。
也許喵,真的是護衛紫微星的獅子座。
……
威風凜凜的橘座,從天而降。
擋在了外敵前。
“魯班,小白,帶著崽子們去延禧宮暫避。”
“花臂,牡丹,準備迎敵!”
牡丹和花臂叫了一聲,跟著橘座衝了上去。
……
馬豆寶小朋友的目光被三隻花色各異的喵吸引了。
“好大的貓!”
故宮的貓,真的和彆的貓不一樣哎。
彆的貓兒,膽小如鼠,被養得油光水滑,見人就露出乞憐的目光。
走兩步,都喘。
故宮的貓兒,又靈活又矯健,被打擾的目光裡露出真實的怒意。
就仿佛,它們在守護自己的東西。
保家衛國一樣。
“我倒要看看,你們在保護什麼?”
……
“嗖,嗖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