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愣。
楊大北抬頭,憨厚的臉上露出了驚訝:“驢?”
就見一個眉目疏淡的年輕小哥收回目光,“驢相較於馬,更易受驚,其右後方的婦人,以及所拉扯的小孩並非為了躲避驚驢,而是從驚驢上滾落下來,這一點可以從小孩的站立方式看出來。”
眾人急忙看去,就見絹本上,果然更像是小孩要借著母親的力站起來,而非母親去拖曳小孩。
“明清時期,婦人出行,官貴坐轎,平民騎驢,”就聽這個年輕人道:“有《聊齋》、《閱微草堂筆記》等佐證,婦女慣以驢代步。”
楊大北越聽越信服:“不錯,不錯!”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聽這個年輕人道:“馬蹄兩層皮,驢蹄小而厚,還是有顯著區彆的。”
眾人一愣,瞪大眼睛去看,果然,這絹本殘缺處的蹄子上,有一道微不可見的皮層。
肉眼看不出來,但放大鏡還是很好用的。
……
楊大北放下絹本站了起來:“這位小哥,高才,高才啊!”
他沒有見過這個年輕人,隻能說明,這個年輕人是以遊客的身份,出現在這裡的。
一個遊客,卻一口道出了老師傅們的疑難。
如此年輕,如此觀察入微。
還有如此見識。
而且,深具內涵,熟知古今,。
什麼時候,四九城文藝界,出現了這樣年輕的人物?
是某個書畫大家的子侄?
還是某個老藝人的關門弟子?
楊大北見多了古玩行當的二世祖,那種裝模作樣打著家裡旗號,出門顯擺,實際丟人現眼的年輕人,可完全不是這樣的。
肚子裡有沒有東西,說實話,真的一開口就知道了。
……
年輕人卻重新背起背包,“不敢當,都不是。”
明明白白的拒絕。
楊大北一愣。
卻見這個年輕人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
“前輩。”
“哎。”
“太和殿的脊獸,怎麼少了一個?”
……
楊大北一愣,“脊獸?”
哦哦哦,他說的應該是行什。
之前被橘座摔裂了,楊大北修複成功之後,就放到一邊,就給忘了。
被這麼一提醒,楊大北才想起來,從身後的架子上找了半天。
“在這兒呢。”
行什已經修複一新。
楊大北將寶石、翡翠、米粒等鎮物一個不少地放了進去,走到殿外,和工人們一起,讓行什複歸原味。
……
丁鵬縱橫跳躍。
沒留神,“吧唧”一下,撞上了人。
“喵?”
丁鵬抬頭,對上了一雙深邃的眼眸。
挖藕,大帥鍋。
真養眼。
丁鵬不由自主扭了扭身子。
看在你這麼帥的份上,允許你來擼喵。
就當是本喵今天心情好,賞賜的福利吧。
來呀來呀,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橘喵攤在地上,熱情邀請道。
……
一隻手,落在了橘座身上。
不同於馬丁寧小姐姐的順毛愛撫,也不同於老院長的精準出擊(特指捉虱子),這隻落在橘喵身上的手,清秀修長,指腹有力,帶著底勁,總能適時撓到喵的癢處。
橘座當即渾身一顫,爽得差點爆炸。
手活兒很不錯。
喵就缺一個你這樣的人兒。
來呀,不要大意地給喵上全套馬殺雞服務呀!
這邊,哦對,就是這邊。
還有那裡,那裡那裡,都要照顧到!
脖子,前爪,尾巴!
肚皮,jiojio,還有屁股!
……
丁鵬從酥爽中暫時清醒。
就見不遠處,牡丹和花臂以一種震驚全家的目光盯著自己。
怎麼了怎麼了?
就跟第一次進桑拿房的土包子似的,泥萌到底看到了什麼呀?
牡丹and花臂:“我們看到了橘座你,翹屁股。”
就像,發情的小白一樣,主動,撅起了,屁股。
關鍵是,美麗的菊花,正對著它們。
……
“下次再來看你,小貓。”
人走了。
混沌的空氣中,還殘餘淡淡的墨香。
橘座悵然地盯著人離去。
回味著剛才獲得的靈魂快感。
“喵。”
就這麼走啦。
喵連你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呢。
好歹……好歹留個名兒唄,客官。
說好的下次再來。
可下次是啥時候呢?
橘座咬著尾巴,不由得湧上一陣哀怨。
……
牡丹:“橘座,你好像一個。”
牡丹:“癡情的怨婦啊。”
丁鵬暴怒。
“你怨婦,你怨婦,你全家都是怨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