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注意眼睛啊,喵有從老院長那裡繼承的眼保健操,可以帶你們做一做哦。
丁鵬正這麼想著,就見一個身材健壯的繡娘抬起了頭來。
一種不甘、焦灼、急躁和過度興奮,出現在了她的臉上。
“線、線、線!”
丁鵬:“……”
莫不是魔怔了。
就見繡娘漫無目的地扒拉著線筐,“不是這個、不是這個,也不是這個……到底是哪個啊?”
其他人都被驚動了,等看清這個繡娘手裡的文物的時候,卻都了然了。
“原來是這個啊。”
“算了永梅,這個獅子頭找不到合適的線的。”
“就是,要能找到合適的線的話,也不會拖這麼久了。”
楊大北也看了一眼東西,搖頭道:“辛亥紀念館的藏品,他們沒有能力修複,隻好轉交給故宮了,但故宮暫時也無法複原啊。”
甚至從成都、蘇州借調了技藝精湛的繡娘來,也頗感棘手。
這是一件什麼文物呢,其實,是一副蜀繡作品。
是辛亥革命後,四川甘孜的一位活佛,托人送給中山先生的禮物。
禮物一共兩件,充滿川藏風情,一個是佛像唐卡,一個就是眼前的蜀繡。
這兩件文物以前一直保存地比較完整,但十年浩劫的時候遭到了毀壞,前者動用了四位唐卡畫家進行修複,修複地較為成功。
但後者,修補起來就比較費力了。
因為蜀繡作品隻有一張模糊不清的黑白老照片作為依據,其他的,隻能根據地方誌記載,進行推斷了。
整個作品是個昂首嘶叫的雄獅,雄獅在藏傳佛教中也是勇猛無畏的化身,文物專家大體複原了雄獅的麵目,但繡娘在修補過程中,遭遇了困難。
困難在於,雄獅頭頸處。
“雄獅的其他軀乾,都能用合適的蠶絲線進行修補,”就聽楊大北道:“唯有頭頸處的鬃毛,找不到合適的繡線。”
不是顏色的問題,不是手法的問題。
而是,那處鬃毛,似乎彆有蹊蹺。
“地方誌裡記載,”楊大北回憶道:“這幅蜀繡作品精工細作栩栩如生,出示的時候,贏得了國、民、黨政要的一致讚歎,甚至有人形容獅子的鬃毛,是無風自動。”
無風自動?
眾人都陷入了思索。
蜀繡就算繡地再精美,能做到栩栩如生,也做不到讓獅子毛無風自動啊。
不僅如此,文物修複小組還特彆運用儀器,比對過鬃毛和軀乾處的針孔。
軀乾處的針孔,符合一般蜀繡的散線大小。
但鬃毛處的針孔,似乎用的是特定的針。
有特定的針,就有特定的線。
針可以選取不同大小,但線……
線的種類就太多了。
尤其是,鬃毛處極為細小的針孔,讓一般的線也無法通過。
所以這個叫‘永梅’的繡娘,在試過百十來種繡線之後,就有點走火入魔了。
……
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呐。
丁鵬走過去,停留在蜀繡作品前。
一隻巨大的金毛獅子,毛發嶙鬣,目露精光,威風凜凜、英勇非凡。
丁鵬後退一步,學著獅子怒吼的模樣,發出了震天動地的聲音。
“喵!”
神氣吧。
勇猛吧。
喵,乃百獸之王!
一隻手捏住了命運的後脖頸。
丁鵬卡殼,被迫後腿著地。
“橘喵如米小,也學獅子吼。”
楊大北如是評價。
……
丁鵬怒了。
喵是比不上獅子,可喵也沒有如米小啊。
這是對喵的喵格侮辱!
喵不接受!
……
喵在楊大北手裡扭成了麻花。
一根細細的、色澤金黃的喵毛,在空氣中起起落落,落在了蜀繡上。
被走火入魔的永梅小心翼翼地揪了起來。
小心翼翼地,穿進了針裡。
小心翼翼地,插、進了畫中。
……
“救命,臥槽,救命啊!”
橘座夾著尾巴,慌不擇路地逃竄著。
身後,是一群圍追堵截的人。
“彆跑,彆跑啊橘座!”
橘座嚇壞了。
何曾見過如此架勢?
喵甚至來不及想,自己究竟犯了什麼天條。
就被一群人追了上來。
而且,追他的人還越來越多。
一個恍惚間,喵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喵,救命啊大帥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