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插劍入鞘(1 / 2)

臥龍驚鳳 地瓜土豆 6231 字 2個月前

本來諸葛成還想等著陳曉木不問青紅皂白對王良娣和吳光祿用刑時,他再鼓動蘇星然和他一塊從人群中出去製止陳曉木,因審案的過程蘇星然已全然目睹,陳曉木確是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威脅著對二人用刑,甚至其中還有明目張膽陷害王良娣的事情,這些事恐怕他渾身張嘴都說不清了!

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家這新娶的小妻一上堂,便把自已的精心謀劃全給打破了,這回他是真的繃不住了,趕緊對蘇星然辯解道:“聖上,老臣這小妻性情剛烈,嫉惡如仇,隻因聽說她妗娘被人非禮案在今日開堂,故而特意趕過來旁聽,不成想卻看到這個陳通判升堂之後不問是非曲直,就要對其妗娘動刑,估計她也是因一時氣急,才鬨上公堂,老臣恭請聖上開恩恕罪!”

蘇星然聽完,陡然間動了側隱之心,皺著眉頭輕聲道:“你和衛丞相兩個過去傳朕口諭,禁止官員在公堂上隨意用刑逼供,違者就地免除官職!”

諸葛成一聽,心中頓時大喜,一把拉起身邊衛文的衣袖擠出人群,隔著老遠就迫不及待的高聲道:“陳通判,老臣奉傳皇上口諭,公堂之上不得以任何刑法逼問口供!”

陳曉木隨聲抬頭看過去,當即舉手抱拳打著哈哈道:“哎呦喂,原來是衛丞相和諸葛太尉二位大人駕到,下官實在不知,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衛文邊大步走邊笑道:“哎,陳通判此話差矣,不是說,不知者不怪嗎?哈哈!”

接著陳曉木又看向諸葛成笑道:“太尉大人,你來的真是太巧了,此間正好有一年輕女子自稱是太尉夫人,下官心中甚是疑惑,正準備派人前去太尉府稟告太尉大人,派人過來辨認一下!你看,這不是巧了嗎?”

諸葛成裝模作樣伸頭看了一眼,隨後訕訕道:“不錯,此女確係老夫內子,待其回家後老夫定嚴加管束!”不過,他臉色一板,一本正經說道:“此次我和衛丞相是專門過來為傳皇上口諭來的!”

陳曉木點點頭,笑道:“剛剛諸葛大人不是一進公堂就傳過了,說是皇上不許下官在公堂上動用刑法逼取犯人口供!”

“哈哈,陳通判聽到就好!”諸葛成大笑著走到陳曉木在公案後麵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並認真說道:“為讓皇上諭旨得到真實執承,本官和衛丞相要當堂監審!”

衛文和諸葛成雖然都是官居一品,可實際上論起來,諸葛成的太尉是武官,衛文的丞相是文官,本著鄭國的成文慣例,曆來都是文官節製武官,所以衛文的一品丞相要比諸葛成的一品太尉要高一級。

現在看到諸葛成對他連個招呼都不打,便擅自代他作主留下來當監審,並且連一點謙讓都沒有,就自顧跑到公堂的主位上坐下來,壓根就沒把他的這個丞相放在眼裡,此時就算是衛文的脾氣再好也忍不住發火道:“諸葛大人,咱倆是奉皇上之命來傳口諭的,可皇上並沒讓我倆留下來當堂監審呀!你這是不是對聖意有所誤解?”

諸葛成坐在公案後搖頭晃腦說道:“非也,非也,衛丞相,我等食君俸祿,就要為君分憂,你也不想想,皇上為啥要派我倆這當朝一品大員來傳這個口諭,這不是明罷著皇上對這個口諭的重視嗎?我倆身為皇上的臣子要領會皇上良苦用心,把皇上的這個口諭當堂執承到實處才是!”

“嗬嗬。”衛文冷笑一聲,毫不客氣道:“諸葛大人,我看你是執承皇上口諭是假,實是怕陳通判對你夫人的妗娘用刑是真,因而才要擅自坐堂監審?”

聽聞此話,諸葛成臉色陡然沉了下來,冷聲道:“衛丞相,你這是何意?難道老夫執承皇上口諭也有錯嗎?再說即便是用刑,也應該用在那個證據確鑿強奸案犯身上,那有對受害苦主用刑的?天日昭昭,莫非就沒有王法了嗎?”

衛文憤然道:“諸葛大人此話從何說起,剛剛陳通判審理此案時還說此案實質上是王良娣陷害餘成文的案子,如今案由已有轉變,諸葛大人再如此說話,不免太武斷了吧?”

“你說案由轉變就轉變!”諸葛成在公案後麵伸出手來,不屑道:“證據呢?沒有證據在公堂上信口雌黃,絕對是栽贓陷害,這個衛丞相你不會不清楚吧?”

“是啊,證據呢?”衛文被問得一愣,不由得把目光轉向陳曉木,他相信憑著陳曉木的精明,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絕對不會在公堂上妄下斷言!

“咳,咳”陳曉木咳嗽了兩聲,走到公案前對諸葛成拱手微笑道:“諸葛大人,剛剛那王良娣不是已經招了嗎?是她誣陷餘成文的呀!”

陳曉木此言一出,四下嘩然,連衛文都以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諸葛成則一時氣結在公案後麵,光拿眼睛瞪著陳曉木,卻說不出話來。

王良娣在震驚過後,一下跪到公案前,哀哀哭訴道:“求太尉大人為民婦作主,這個昏官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紅口白牙誣陷民婦!”

蘇星然以為自己聽錯了,皺著眉頭問身邊的衛羽裳道:“羽裳,你聽到公堂上那女子招供了嗎?”

衛羽裳稍一猶豫,小聲含糊道:“那女子好像是說了,隻是我並沒怎麼沒聽清楚!”

蘇星然睨了她一眼,不滿道:“你老師犯糊塗,你還替他打掩護!”

距離蘇星然等人不遠處,那個從楊家鴨味館過來的少女嘟著嘴,對身邊的中年貴婦道:“娘親,這人不會是個瘋子吧?竟說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無中生有陷害那公堂上的女子,你看那女子好可憐,你和爹爹若是逼迫我和這瘋子結親,女兒情願去死,也絕不從命!”

中年貴婦聞聽皺了皺眉頭,沒有吱聲。

人群裡,路邊小酒館裡準備到府衙內來告狀的年輕人,苦著臉,偏頭對著陪他一起過來的老翁道:“姐姐,想必你也看到了,賈大人在的時候,我那案子還能有點盼頭,現今換了這個糊塗蟲官老爺過來,我看還是算了吧,到時彆沒把那對奸夫淫婦給告倒,也像公堂上這女子一樣,把自己也給搭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