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第一次什麼?”
-
其實安夏表達的意思,嚴格來說並不是她的第一次什麼,而是晏北辰的第一次什麼。就如晏北辰帶她體驗過了很多第一次一樣,她也希望她能夠帶著晏北辰體驗一些他的第一次。
在晏北辰問出這句話時,安夏就知道他理解錯她的意思了。她眼神怔愣了一下,隨後連忙抬起手臂。
安夏:不是我的第一次……
“我知道。”晏北辰笑起來,道:“你是想帶著我體驗我的第一次是吧。”
果然還是會說話比較好,晏北辰一下就說明白了她的意思。安夏聽完,隨即點了點頭。
小保姆點頭肯定了他的意思,不知道為什麼,晏北辰並沒有上次糾正了她表達的正確意思之後的自豪感。
“以後彆這樣和彆人說話。”晏北辰叮囑了一句。
晏北辰叮囑完,安夏點了點頭。
看到小保姆乖乖點頭,晏北辰又笑了一下。笑了一下後,他感覺剛才被冰淇淋壓製下去的恐高感又上來了一些。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差不多也快到正午了。陽光越來越烈,曬得人也頭暈目眩的。
“我們回去吧。”晏北辰抬頭看了一眼在天空正中央的太陽道,“我有點累了。”
雖然說就玩兒了一個項目,但是晏北辰總感覺自己都玩兒脫力了。
“你說說你,我本來以為你來遊樂園會玩兒玩兒旋轉木馬和摩天輪的,沒想到一上來就玩兒這麼刺激的。”晏北辰說。
晏北辰這話像是在抱怨,可是在他抱怨的時候,安夏卻衝著他笑了起來。
要是他真不抱怨,小保姆倒一臉做錯事的樣子了。
“走吧。”抱怨完,晏北辰也舒服了不少,從長椅上站了起來。
他起身後,安夏隨著他一同站了起來。兩人拿著甜筒,離開了遊樂園。
-
一輪極速光輪的威力是巨大的。
晏北辰在帶著安夏開車回家後,就支撐不住回房間去睡覺了,甚至連午飯都沒有吃。而他沒吃午飯,安夏也沒有強求,自己將早上的三明治吃完應付了一頓。
晏北辰今天雖然在家,但也是在家睡覺,跟沒在家的時候差不多。在他去臥室睡覺後,安夏閒不住的打掃了一遍彆墅。打掃完,外麵太陽就沒有正午的時候烈了。安夏去了院子裡,接了水管給院子裡昨天種好的繡線菊澆了澆水。
昨天晚上連夜種好的繡線菊,在剛種上的時候,還有些蔫了吧唧的樣子。經過一晚上土壤的滋養和一上午的日曬,已經逐漸恢複了光彩。安夏接了水管,沿著院牆澆了一圈。澆完水後,安夏拿著園藝剪刀修剪了一下繡線菊的枝丫。
其實安夏也並不太會種花。她還是昨天晏北辰說要種繡線菊後,臨時搜了一下。繡線菊其實很好養活,隻是枝丫會亂長,最好給它修一下。
修剪後的繡線菊,會沿著院牆爬滿整個牆壁,到時候花苞盛開,能開兩季。
昨天他們去拿繡線菊花藤的時候,花販老板說這些都是精挑細選的花藤,上麵的花苞要開未開,開出來就是繡線菊最新鮮的樣子。
安夏沿著院牆,修剪了一圈,等修剪完後,她伸展了一下有些酸澀的腰。然後就蹲在牆壁的陰影中,看著繡線菊的花苞。
現在仔細從這些花藤中找一找,其實已經有一些已經開了的花了。安夏看著生機勃勃的繡線菊,心臟也像是被花苞鼓得滿滿的。
在看了一會兒後,她拿了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了姐姐。
發給姐姐後,安夏將修剪掉的花藤收拾歸攏了一下,而後,她回了彆墅,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等換完衣服,安夏看了一眼落地窗外,太陽已經有西斜的跡象了。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下午四點。
看到時鐘上的時間,安夏抬頭看了一眼晏北辰臥室的方向。二樓臥室的房間,房門依舊緊緊關閉著,少爺還沒有起床的跡象。
早上少爺賴了床,起床比較晚,吃早飯的時候就十點了。但是因為剛起床,他早飯沒吃多少。而中午,因為極速光輪恐高,回來也是沒吃午飯就睡了。這麼算來,他一天也沒吃什麼東西。
想到這裡,安夏收回目光,起身上了二樓。
-
晏北辰在睡覺的時候,臥室的房門向來是不鎖的。安夏打開房門進去後,直接走到了他的床邊。
床上,晏北辰枕在枕頭上,還在熟睡。
安夏不是第一次見到晏北辰睡著的樣子。而她好像不管看到幾次,他在睡著的時候,眉頭永遠是蹙著的。
他並不是個性格凝重的人,反而在清醒的時候,他的性格永遠是輕鬆愉悅的。而他隻有在睡著的時候,神情才像是放下戒備,露出他最真實的樣子。而他最真實的樣子,就是像現在這樣凝重而淩厲。
安夏站在床邊,一時間沒有什麼動作。
經過一下午的休養,晏北辰的臉色並沒有比上午的時候好多少。他臉色的好壞,是他休息的好與不好的標準之一。而看晏北辰現在的臉色,儘管睡了一下午,但他像是並沒有休息過來。
安夏看著晏北辰微擰的眉心,抿了抿唇。
安夏叫過晏北辰起床,叫過兩次。
第一次的時候,她碰了一下晏北辰的手臂,睡夢中的晏北辰反應力驚人,在瞬間睜開眼反手用手臂將她壓製在了床上,她窒息了半天,他才從一種不知道什麼情緒中回過神來放過了她。
而第二次,她給他放了起床號,晏北辰從床上睜開眼,差點崩潰掉。
算起來,像是第二次這樣的叫醒仿佛對她更友好一些。
但是這一次,安夏看著床上的晏北辰,她看了一會兒,卻並沒有把手機拿出來。
看了一會兒後,安夏伸出手,她的手指安靜地伸到了晏北辰的麵前。而後,她食指的指腹,輕輕按壓在了晏北辰擰緊的眉心上。
他的皮膚是蒼白透明的,透著些冷潤,像是深潭下的白玉。但是觸感上,卻和白玉不同。白玉是冷硬的,他的皮膚卻溫熱而柔軟,甚至在她指腹觸碰到的那一刹那,她能細膩地感受到他擰緊的眉心的紋理。
可是這樣的感受並沒有持續很久,甚至說隻有一瞬間,下一秒,安夏的手腕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握住,在握住的同時,晏北辰睜開了眼。
晏北辰在睡著的時候,擁有非常敏銳的警惕性。他就像是一頭沉睡的人魚,在黑暗盤踞,能在細微的水紋變化中,睜開深邃冰冷的眼。在睜開的眼中,透出的光冰冷且令人膽寒。
這是他下意識間,沒有經過偽裝的野性。
他在突然驚醒時做出的動作是不經過任何收力的,就像是上一次,他在壓製在她的脖頸時,差點壓碎了她的喉嚨。這一次,他的手攥在她的手腕上,像是捏碎了她的腕骨。
安夏下意識間,就要收回她的手。
而在她往回收手的時候,她的手腕卻被輕輕的拉住了。
晏北辰的目光在看到站在床邊的安夏時,他眼底的冰冷和危險已經光速褪去,他的眸光被另外一種溫和柔軟的情緒替代,甚至連握著她手腕的手指力道都放鬆成了最低的狀態。
雖然放鬆,但是卻並沒有鬆開。
晏北辰的手心貼合在女孩纖細的手腕上,感受著她手腕細膩的皮膚,還有皮膚下輕弛的脈搏。在她的脈搏下,晏北辰的眉心舒展開,他頂著一頭睡亂的頭發閉上眼睛在枕頭上蹭了一下。
而後,他睜開眼睛望著床前的安夏,嗓音低沉而沙啞。
“彆動。”
“讓我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