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會說話的話，也不會平白無故的去學手語。”程心岑道。
得到晏北辰的吩咐，安夏點了點頭，起身麻利地收拾了起來。
小保姆安靜地站在洗碗池前，她的眼睛安靜地看著她，她眼中的笑意比剛剛淡了一些，似乎不理解她為什麼會說出剛剛的那番話。
程心岑走到廚房門口的時候，那個叫安夏的女孩正在洗碗。她單薄瘦小的身材站在洗碗台前，袖子擼到了胳膊肘的位置，露出了更為纖細的小臂。
“或許因為你不會說話，他從你身上看到了他母親的影子吧。”
安夏從認識晏北辰開始，晏北辰就一直會手語。他沒有做過手語，但是她表達的手語的意思他都能看明白。
雖然不會說話，但她是個稱職且優秀的小保姆。
程心岑和晏北辰聊著天，在客廳裡，偶爾能聽到廚房裡發出來的聲音。
“我也吃飽了。”晏北辰道。
而實際上，就算會手語，有語言障礙的保姆用起來也並不比正常會說話的人用起來方便。
“你知不知道，北辰為什麼會手語啊？”
看著小保姆的神色，程心岑道。
“還是看得懂手語方便一些。”程心岑道，“像北辰這樣，和你交流就簡單得多。”
而就算不會說話，小保姆也有另外和不會手語的人有另外的交流方式。比如和現在這樣，把想說的話打在手機屏幕上給她看。
安夏：這樣乾活快。
這從她的神情和眼神中就能看出來。相比一雙漂亮的手，對於她來說，她更在意她自己的工作能快速乾淨地做好。
要說小保姆做活利落乾淨，這是她的優點，但又不是絕對的優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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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想想，他對你好也沒什麼奇怪的。”
程心岑觀察著她，而安夏也在擰開水龍頭衝洗洗好的餐盤時發現了觀察著她的她。看到程心岑過來，安夏立刻站直了身體，她眼睛裡帶著些疑問，然後伸手想去口袋裡拿什麼，卻突然想起手上還有水，於是就去拿廚房用紙擦手。
程心岑問了安夏這麼一個問題。
程心岑在小保姆給她看著屏幕上的字時，目光就一直落在她那有些破碎的手機屏上。隻是簡單的一行字，她好像看了有那麼一會兒。看完後，她收回目光，對上安夏的笑，道。
吃過晚飯後，晏北辰和程心岑去了客廳。
安夏知道橡膠手套，一般住家保姆做衛生都會套。但是套上橡膠手套，乾活有些笨重，安夏不太習慣，所以更喜歡直接用手洗。
但這其實比起會手語來說，不是很方便。你說完話後，還要等著她打字，還要看了她打出來的字才明白她的意思。
而看著她這一番忙碌的動作，程心岑似乎也知道她要乾什麼，衝著她笑了笑道：“你不用忙，我就是無聊，過來看看。”
其實安夏也不太明白程心岑為什麼覺得無聊就來看她洗碗，因為對安夏來說洗碗並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隻是一件家務而已。
而在她說著話的時候，安夏已經邊聽著她說話邊將最後一個盤子衝洗完了。她現在有時間騰出手來了。騰出手來後，她拿了廚房用紙擦乾淨手，然後拿了她的手機敲了幾個字把屏幕轉向了程心岑。
程心岑說完，回頭正準備乾活的安夏停下動作，轉頭朝著她看了過來。
洗碗池裡，堆砌了一堆今天用過的餐盤，上麵滿是油汙，還有白色的洗潔精泡沫。女孩白皙的手臂直接伸在裡麵，拿著洗碗的海綿快速又細心地清洗著餐盤上的汙垢。
她是真的不在意。
她做活很快，也很乾淨利落，看上去身板小小，但好像力氣不小。她低著頭，烏黑的低馬尾因為她低著頭的動作垂在了她的脖頸旁，襯得她的皮膚更為細膩潤白。
說完，晏北辰詢問了一下對麵程心岑，在確認程心岑也吃飽後，晏北辰對安夏道：“收了吧。”
“你怎麼不戴手套？”
說到這裡，程心岑看了一眼安夏，道：“我回國的這段時間，有聽說北辰找了個不會說話的女孩做保姆，而且還對她很好。我開始還不信呢，直到現在看到了你。”
小保姆在聽完她的話後，就沒再說話，笑了笑回頭繼續去忙了。她的手上沾滿了洗潔精的泡沫，還沾了一些在小臂上。她的皮膚很白，但是看上去卻並不算細膩，甚至有些粗糙。程心岑看著她一雙手一遍一遍地被水衝刷，問了一句。
安夏在給程心岑看完屏幕上的話後，又衝她笑了一下。
至於傷手的問題，她覺得隻是手上的皮膚會變得粗糙一些，這並不影響什麼。
安夏點了點頭。
這其實不是一件重要的事，她也沒必要在意。
程心岑問完，安夏又回頭看向了她。
程心岑是少爺的朋友，應該也是家裡很有錢的那種大小姐。她沒有洗過碗，覺得好奇所以才過來看看的，人總是對沒有做過的事情充滿興趣的。
聽了她的話，安夏拿廚房用紙的動作停了下來。她看了一眼程心岑，確認程心岑確實沒什麼事情，她也就沒再擦手，而是衝著她笑了一下，然後低頭繼續洗碗。
程心岑在看到安夏搖頭後，微點了點頭，道：“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北辰的母親不會說話，所以他從小就會手語。”
程心岑說完，安夏笑起來，點了點頭。
她問完，安夏垂著手站在洗碗池旁，她手掌的水滴沿著手指尖滑落，她站了一會兒，搖搖頭表示沒有。
在安夏看過來時，程心岑抬起了手，和她比劃道：“我看家裡的阿姨洗碗的時候，會戴橡膠手套，這樣不會傷手。”
但是安夏也有些理解。
兩人在客廳的沙發上繼續聊天，安夏則給兩人沏了茶，送了水果。做完這些後，安夏折返回餐廳，開始收拾餐廳和廚房。
小保姆不會說話，可是正是不會說話，讓她有了一種獨特的氣質。這種氣質在你第一眼見到她時，並不會被你看到。而會在一時一刻的相處中，慢慢從她的身上浮現，抓住你的注意力。
確實如程心岑所說，沒有會說話的人無緣無故去學手語，就像是姐姐，像是李文捷。所以她想，晏北辰應該也是為了家人或者朋友去學的手語。
“吃飽了麼？”晏北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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