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放眼整個藍家,沒有人會真正關心她這個脾氣古怪的瞎子。
“誰說的?”清亮的聲音自外頭傳來,藍玉嫣聽到了江宛彤的聲音,忍不住彎起唇角。
小紙人飄到了藍玉嫣的掌心,看到她的手腕被扣上了一個黑色的鐵環,而另外一端則連接在滄魔的脖子上,為藍玉嫣感到不值得。
“姐妹,為了這樣一個魔,著實不必如此啊!”
滄魔試圖忍住自己對藍玉嫣的殺意,但是他忍不住,以至於現在依舊淚流不止。
“她、她說得對,不必如此。”所以趕緊放了他吧!
藍玉嫣搖了搖頭,做了個深呼吸,才道:“我身為靈蹤山傳人,卻愛上了一個魔修,在此前也用身份為他在靈蹤山帶來了不少便利,甚至父親給他賜姓,也有我的一半原因。若不是我,他無法得到爹的器重,也不會害得你與許大哥受傷。”
當時許雲澤帶著江宛彤的身體逃下山,靈力耗空還受了傷,江宛彤的元神不穩,與平日藍玉嫣感受到的完全不同。
江宛彤正想要說些什麼,又被藍玉嫣的請求打斷:“江姑娘,我如此做,隻是為了一件事。若藍滄真是魔修,他給修真界獻上靈玉便是彆有用心,屆時,我爹也會受他牽連。”
煉器大師最愛麵子,他成名也是因為鑒定出了修真界唯一的仙器靈玉。
剛剛在房裡的時候,藍玉嫣想明白了此事,才沒有繼續喊人,而是打算等她爹過來的時候,再與作為受害者的兩人做商量。
“能否緩一緩,等商量出章程後,再對外公開靈玉是魔修獻上的?”
江宛彤覺得不太妥,可能藍玉嫣這樣想是為了維護她父親,情有可原,但若是把滄魔交到煉器大師的手裡,很難說煉器大師會不會為了自己的名聲,先殺魔滅口,把事情瞞下來。
她想了想,借口:“我得問問大師兄。”
待江宛彤把許雲澤喊進來,許雲澤看到房內的場景,特彆是看到滄魔因為抑製不住想殺藍玉嫣的念頭,哭得撕心裂肺,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又聽說了這鎖銬的用法,他想,看來滄魔是真恨藍玉嫣啊。
江宛彤瞥向旁邊哭得好大聲的滄魔,捂住耳朵,“師兄,能不能給他賞個靜音術,他真的好吵。”
許雲澤也被滄魔的大哭吵得耳朵疼,便朝他丟了個法術,滄魔便隻能像是演默劇一樣,捶地痛哭。
滄魔他恨透了人類修士,特彆是這個藍玉嫣,這個瞎子!有朝一日,他必定要親手殺了她,將她大卸八塊,否則難解他心頭之恨!
許雲澤點頭,他本來覺得江宛彤的猜測雖然不無可能,但還是不大相信,或者說不願意相信,但現在獻上靈玉的是滄魔,那這個猜測的可能性就大大提高了。
藍玉嫣擰著眉,說:“靈玉與新靈脈有關?如果真是如此,修真界即便知道靈玉是魔界的陰謀,恐怕也不會放棄,畢竟……那可是靈脈。”
如今修真界最缺的就是靈氣。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修真界的這些人,爭奪起利益來,比魔修還瘋狂。
隻不過好在,他們害怕沾染因果,害怕天道會懲罰他們,所以才比殺人不眨眼,不擇手段的魔修收斂許多。
三人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江宛彤:“有一說一,能想出這損招的,確實是個鬼才。”
把所有人都算計進去了,這魔尊有點東西。
許雲澤瞥了小紙人一眼,說:“小師妹,勿長他人誌氣。”
江宛彤撐著紙人腦袋,惆悵地看著在地上痛哭的滄魔,說:“那現在怎麼辦?我們有什麼法子能撬得動滄魔的嘴啊?”
許雲澤歎息,“若是師尊或是師弟在就好了。”
師尊能從赤魔口中得知靈玉的信息,想必也能從滄魔這裡知道什麼吧。而莫時歡,他的主意最多,說不定能從滄魔口中套出線索。
說話間,從外麵突然傳來了一記熟悉的鳴叫聲。
小紙人一下子從藍玉嫣的掌心坐了起來,“是赤雪的聲音!我肯定沒聽錯!”
江宛彤飄到屋外,院內的月光被什麼所遮擋,落下一道陰影,她仰頭看去。
在煉器大師所罩住的法寶之外,遮天蔽月的靈獸群浩浩蕩蕩地飛在空中。
放眼望去,都數不儘有多少隻靈獸。
從其中一隻靈鶴上,跳下一隻張開四肢的白毛靈鼠,它趴在法寶罩子上,正在不斷啃食著法寶罩子,而據說能夠困住元嬰修士的法寶罩子,也被靈鼠啃食得變了顏色。
目不暇接的靈獸開始用它們自己的方法打開法寶罩子,五光十色的攻擊晃花了小紙人的眼睛。
“藍前輩,我已經提醒過您,若再不打開法寶,便要用非常手段了。
“裡麵的魔修聽好了!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法寶被啃出小洞,眾人才聽見從天上傳來莫時歡的聲音。
屋內的滄魔哭泣的動作一頓。
許雲澤肩上扛著江宛彤的身體,推著藍玉嫣的輪椅往外走去。
滄魔被鎖鏈帶得往前踉蹌,不情不願地跟著他們出去,看見外頭的場景,一時間忘了哭泣。
小紙人也看見了坐在赤雪背上的莫時歡,對他招了招手。
莫時歡眨了眨眼睛,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一下子就鎖定了底下的小紙人,驅著赤雪靠近院子。
他目光溫柔,朗聲笑道:“小師妹,我奉師尊之命,來接你回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