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試探完畢,說:“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
江宛彤喜歡先聽壞的,這樣好歹有個好消息安慰安慰。
“壞消息是,魔尊剝離了自己的情感,沒有凡人情感的阻礙,他很快就能到達大乘期。”而在兩次結局裡,直到最後,魔尊都是隻差一步才到達大乘期,修為和境界遠遠不及師尊。
江宛彤倒吸一口涼氣,如果魔尊到達大乘期,那世界上唯一能夠與他抗衡的人便是玄隱真人,但很顯然的,師尊心有牽絆,正如她看的結局一樣,一旦魔尊拿捏了師尊牽掛的徒弟,師尊必然做不到置之不理。
這可是件大事!
“好消息呢?”江宛彤按住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臟。
天道說:“好消息是,他缺了一魂,而這一魂現在在你手裡。”
魔尊可以拿捏師尊牽絆的徒弟,她也可以拿捏魔尊的魂魄,現在他們又能打成平手了。
江宛彤按住腰間的冰青劍,又問:“那我現在直接殺了他?”
天道連忙阻止:“不可!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你現在殺了他,魔尊還是能到大乘期,而且到了那個時候,他沒有任何弱點,你就不能拿捏他了。最好是等到魔尊到大乘期的時候,他的魂魄受到傷害,他的主體便會受到同樣的傷害。那時,你再殺了他的魂魄,就能大大削弱他的實力。”
江宛彤心想,這不就是變相的紮小人嗎?
也罷,等她帶他回去見師尊,看看師尊怎麼處理。
她回頭看了一眼抱著琵琶,走路姿勢本來大開大合,卻非要學人家音修姑娘走路的樓青暝,沉默了。
音修姑娘看見這瘋子學自己走路,隻覺得膈應,便下意識往東方曄的方向靠近了一些。
東方曄乾脆跟音修姑娘換了個位置,讓自己走在中間。
樓青暝上下打量著東方曄,然後翻了個白眼,豎起蘭花指,罵道:“又男又女的小白臉。”
東方曄:???
江宛彤:你好意思說人家?
音修姑娘咬住下唇,努力憋住了笑。其實她也覺得東方少主,有點像女孩子。
樓青暝擠開東方曄,湊到音修姑娘身旁,繼續學她走路。
他的力氣大得即便是東方曄一個修士,一時不察,也會被他撞開。
東方曄氣得跺腳,又不能放下身段,跟一個凡人計較。
江宛彤不好得罪客人,用力一抽繩子,樓青暝被她的繩子帶得往前走了兩步,這讓江宛彤忍不住想起藍玉嫣和滄魔被綁定的時候,隻是滄魔死也不肯服輸,但樓青暝卻恰恰相反。
她警告道:“安分點。”
樓青暝羞怯地看了江宛彤一眼,捏著嗓子,道:“好的呢!恩公!”
他一個一米八幾的大漢,即便身形再消瘦,皮膚再蒼白,五官再深邃,也無法掩飾他是個男人的事實。
這樣一個男人掐著嗓子,學姑娘嬌滴滴地說話,簡直是……要了她的命。
江宛彤仿佛戴上了痛苦麵具,五官都要擠在一起了,救命啊!她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感覺不是自己在拿捏魔尊,是被他拿捏了才是。
這種級彆的精神汙染,簡直比魔尊的威壓還要讓人難受。
她明白了,魔尊真是一個無論何時何地都能夠膈應人的魔。
進入乘霄宗,樓青暝也完全沒有一個魔修的自覺,他根本就是把自己當作了幻境裡的燕嬌,認為自己隻是一個喜愛彈琵琶的凡人,被恩公複活後,前來尋找自己的恩公。
江宛彤迫不及待地把幾人帶到了北辰峰主殿。
玄隱真人抱著白虎,收到江宛彤已經帶著魔尊回宗的消息,眉頭就沒有展開過。
隻見他的小徒弟最先踏進主殿,仿佛後頭有人在追她似的,幾乎是飛撲過來,將手裡的捆仙索這頭放在了他的掌心裡。
“師尊,我先去洗澡了!”江宛彤一拱手,就要轉身。
玄隱真人:“這大白天的……”
話音未落,就聽到一個他永不會忘記的聲音,用纏綿的語調喊著:“恩公~你跑得太快,我要跟不上了!”
玄隱真人那張俊美冰冷的臉有了絲絲裂縫,他緊抿著唇,仿佛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當年那個揮揮手就要汙染整個修真界最重要的靈脈,攪得世界翻天覆地,唯恐天下不亂的魔尊,竟然會用這樣的語調說話?!
江宛彤對上師尊的表情,她相信師尊一定能夠理解她,於是拍了拍師尊的手背,說:“師尊,我從後門走,彆說我來過。”
抱著琵琶的樓青暝氣喘籲籲地跨進主殿,對上玄隱真人的臉,身形一頓,目光裡遮擋的迷霧正要散開,隻是一眨眼,又被迷蒙的霧給遮擋住了。
“哼!即便你再英俊強大,也不及我威猛的恩公分毫!”樓青暝用魔尊的臉,說出這樣離譜的話。
玄隱真人手下一個用力,差點把莫時歡的毛給揪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