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武鬥比賽即將結束,江宛彤卻始終沒有出現。
武鬥在演武場舉行,開幕式上隻有一整塊巨大的演武台此時被劃分成了數百個擂台,每個擂台上都有參賽弟子進行一對一的決鬥。
周圍的觀眾席上也坐了許多來觀賽的觀眾,頂上的水鏡也用來轉播最精彩或者是最有人氣的對決,甚至還有專業的修士對關注度最高的對決進行解說,而水鏡旁邊則是一塊參賽弟子積分排行榜。
無論排行榜上如何變化,榜一始終是擁有九千多積分的江宛彤,然而這位“榜一”卻直到第一天的比賽結束,都沒有前來參賽。
於是,她被扣除了整整兩千六百積分。榜二那位不善於武鬥,因為第一天比賽被過多人挑戰,即便他參賽了,也因為輸了太多次,而掉出了前十名,先前因文鬥積累的優勢又因為武鬥而失去了。
等候在比賽門口的林青棠看著江宛彤的積分變化,忍不住替小師妹捏了一把汗。
“青棠,明天上午就輪到團體賽開賽了,我們還是回去好好休息,準備明日的比賽吧。”她的同門隊友路過的時候,提醒林青棠。
雖然個人賽的武鬥推遲了,但是團體賽還是按照老時間舉行。
林青棠參加的團體賽是代表著整個乘霄宗參加,不能因為過於擔心小師妹而不顧團體,隻希望大師兄能早點找到小師妹,讓她記得來參加比賽了。
就在林青棠準備回去休息的時候,沉默了一整天的劫卻大叫了起來。
“等等!”
林青棠止住了腳步,疑惑。
劫:“江宛彤真的沒來?!”
它的語氣很複雜,帶著一點失望,又帶著一點喜悅,明明是非常矛盾的感情,卻能融合在它這一句話裡。
它似乎希望江宛彤來,又不希望江宛彤來。都把林青棠給搞糊塗了。
“小師妹沒來,你很高興?”林青棠皺起眉頭。
劫沒有告訴林青棠自己的計劃,而是得意洋洋地說:“是啊,她消極比賽,被扣除了兩千多分,我就見不得江宛彤好,怎樣?”
林青棠聽它這麼說,覺得也很符合心魔的邏輯,它不就是見不得彆人好嗎?
“我相信小師妹一定能趕上來的。”而且她團體賽也會努力,爭取拿到第一,給小師妹加分。
劫想的卻不是江宛彤能不能獲得比賽的勝利,而是在想,既然江宛彤沒有來,它在觀星閣裡看到的畫麵也就不會發生了,原來……未來是可以改變的。
那麼,是不是說明,它所卜算出來的“乘霄宗,大凶”,也可以被改變?
此時的乘霄宗後山,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錯過了第一天比賽的江宛彤手握著劍,看向自己腳下的法陣。
這是一個使用靈力繪製的保護型法陣,除了繪陣者,任何踏入法陣裡的人都會無法動彈。
但它還差最後一筆,才能啟動。
江宛彤在法陣中打了一套劍法,步伐前進後退,不管她在地上如何摩擦都無法破壞法陣,直至她反手握劍,直接將劍打入法陣的最後一筆處。
突然間,光芒大盛。
法陣啟動。
江宛彤感覺到自己的靈力被抽走了一半,她知道,自己這是成了。
她長出一口氣,收起了劍,仰頭看向頭頂的夜空,嗯……為什麼今天的月亮,跟她“昨天”看到的月亮比起來,更加接近半圓了?
這時,天道飽飽地吸收完了江宛彤專心修煉時的靈氣,悠悠地說:“不知不覺,今天已經初八了啊,你錯過了第一天武鬥比賽。”
江宛彤進入忘我境界修煉,哪裡還會顧及外界,而且她修煉的時候為了不暴露自己的特殊,還特意設置了個結界,會讓人特意繞開她所修煉的地點,就連許雲澤來後山來找她的時候,都沒能找到她。
當許雲澤去問了師尊的時候,玄隱真人用神識感應到了江宛彤正在修煉,而且她進入了特殊的境界,不好讓彆人發現,便隻是告訴許雲澤說她很安全。
安全是很安全了,就是她缺席了第一天的比賽啊!
武鬥比賽每天會有兩個時辰的固定休賽時間,任何人都不得參與比賽,如果在休賽時間前還沒有結束比賽,則雙方打平,不扣分也不加分。
江宛彤來到演武場的時候,裡頭的參賽弟子正在陸陸續續地往外麵走,有些人聚在一起複盤今天的比賽,有些人因為比賽的時候打得不爽,決定要比賽之外再約賽。
“友誼第一,兄台何必介懷輸贏?”
“老子手臂都被你卸下來了,你跟我說友誼第一?!”
江宛彤聽的最多的就是各種臟話。
這時,長春閣的弟子舉著白色的旗子,將走在路中間的參賽弟子驅散到兩邊,喊道:“各位請為傷者讓開出口道路。”
江宛彤讓出中間的道路,貼著牆站,好奇地看向裡頭。
一條浩浩蕩蕩的隊伍從裡麵出來了,乘霄宗藥宗的弟子們抬著擔架上的人,從演武場出來。
“這是誰這麼狠啊?都他娘的腸子都給打出來了。”
“我呸!這些人下手真黑,你們知道一零六號擂台嗎?據說有人喊了投降,那人還追著他打,若不是有評考官攔著,就算是救回來了,修為也短時間內恢複不了。”
往屆門派大比也有這樣的參賽弟子,畢竟上了擂台便是生死不論,所以為了不讓自己的對手還有機會超越自己,他們隻要得到優勢,便會趕儘殺絕,爭取讓對方這些天都恢複不了。
以前這些手段都是放在暗地裡,都是會被人鄙視的,但是這一屆門派大比,就直接連臉都不要了。
就為了一塊靈玉。
江宛彤看著從自己麵前經過的傷患,其中還有一位是之前和她一起上考前培訓課的師兄。
“孫師兄!”江宛彤看到熟人,視線漸漸下移,看見他血肉模糊的雙腿,忍不住心驚肉跳。
孫師兄看見江宛彤,示意抬擔架的弟子停一下。
“師妹啊,你怎麼比賽結束才來啊?”
江宛彤撓了撓臉,總不好說自己是不小心錯過了比賽吧。
“不過你今天沒來也算是一件好事,你的積分掉下來了,就沒有那麼多人盯著你的位置了。哎,本來我文鬥是第十名,我這腿這麼一傷,恐怕後麵的比賽都參加不了了。”孫師兄搖頭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