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彤沒有聽見莫時歡說的話,靠著白虎,沉沉地睡了過去。
經過休息後,江宛彤的傷都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第二日的武鬥比賽讓江宛彤掌握了更多的實戰技巧,她並不局限於使用乘霄劍法與人對戰,於是第三日的武鬥比賽,有專門研究江宛彤對戰習慣的修士,他們認為自己對她研究得足夠透徹了,可以打得過江宛彤了,於是上擂台發起挑戰。
然而,他們卻沒想到,昨日還打得比較迂回的江宛彤,也不走昨日拉扯戰線的那一套了,打得相當激進,甚至有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江宛彤挑離擂台,結束對決了。
“恩公!恩公好棒!”熟悉的聲音自打開的結界外傳到了江宛彤的耳朵裡,她握著冰青劍的手顫了顫,抬頭看去。
距離她擂台最近的觀眾席上,樓青暝被人綁著雙腿,戴著麵紗,坐在觀眾席揮舞著他的披帛,坐在他旁邊的人正是看起來有些萎靡的鐘聞熙。
江宛彤疑惑,給鐘聞熙傳音:“你怎麼把他帶來了?”
說起這個,鐘聞熙就想吐血。他為了不讓江宛彤殺樓青暝,也為了讓樓青暝不跑去找江宛彤殺他自己,於是鐘聞熙就把樓青暝幾乎時時刻刻帶在身邊。
但他是修士,樓青暝是凡人,凡人還要吃喝拉撒睡。
鐘聞熙前兩日比賽的時候,把樓青暝用結界關在自己的客院裡,回來的時候樓青暝差點被餓死。
他忘了凡人還要吃飯的。出於愧疚,他就答應樓青暝一個要求。
樓青暝說,他要去武鬥現場看恩公比賽。
鐘聞熙不同意吧,樓青暝就去偷人家音修的琵琶,坐在他院門口彈琵琶,一邊彈一邊哭,好像他真把樓青暝如何了似的。整得鐘聞熙一整晚都沒休息好。
正好,鐘聞熙現在的積分刷得差不多了,已經到超越江宛彤這個文鬥榜一,登頂了,便打算看看江宛彤的擂台賽,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鐘聞熙擺擺手,示意她彆問了。
樓青暝一直覺得鐘聞熙是他和恩公見麵的阻礙,看鐘聞熙是哪哪都不順眼,見鐘聞熙和恩公眉來眼去的,便直接挪動位置,整個身子都要側躺在鐘聞熙的身上了,以此來攔住他們對視的視線。
“恩公,看我看我!”
江宛彤抬起手,在半空中壓了壓,示意自己看見了,讓他消停點。
樓青暝那雙深邃的眼睛含著笑意,心滿意足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我們可以看到,這是文鬥第一和目前的武鬥第一的眼神對決!”水鏡裡出現了剛剛江宛彤和鐘聞熙對視的一幕,隻不過橫插進來的樓青暝有些煞風景了。
江宛彤抬頭看了一眼水鏡,還沒多想,就又有人上台來挑戰她了,她便也沒有抓住一閃而過的念頭,迎上自己的對手,開始下一場比賽。
這一幕被水鏡收錄,轉播到了這個世界的其他同樣用水鏡播放門派大比的地方。
“你們覺得江宛彤和鐘聞熙,誰的勝算比較大?”
“這還用討論?肯定是鐘聞熙啊,他可是繼許雲澤之後,他們這代最強的劍修。”
“我看未必。鐘聞熙的劍法多年如一日,毫無進步和成長。你們看江宛彤這場比賽,對比上一場比賽,成長的速度以肉眼可見。”
……
這些天,桑魔沒有一點關於魔尊分魂的消息,他走在路上,所有人都在討論著門派大比的事情。
在每個知名城池的大廣場上,水鏡分為個人賽和團體賽。桑魔因著林青棠的原因,會對團體賽更關注一些,隻不過他總是聽他們說到個人賽的參賽弟子,有些名字出場率太高,便也記住了。
沒想到當初讓魔尊大人如此忌憚的小丫頭,竟然已經成長到了這個地步。
桑魔吃下了那顆變成凡人的藥,現在也需要如凡人一般吃喝,還會覺得累,還要停下來休息。
這樣回歸凡人的日子,讓他覺得熟悉,卻並不懷念。
太弱了。
桑魔吃完手裡的饃,又拿起水囊咕咚咕咚吞了水,隨手一擦嘴,便牽著馬,準備前往下一個城池去尋找魔尊的魂魄。
“好家夥,這不男不女的突然跑出來嚇我一跳!”
“這人眼睛紅得都要滴血了,該不會是得了紅眼病吧?”
“我要看年輕英俊的鐘聞熙!快給我滾開!”
水鏡剛好播到了樓青暝側身躺在鐘聞熙身上,以此遮擋兩人視線的這一幕,引起了圍觀水鏡的修士們不滿。
在水鏡裡的樓青暝,麵紗被他粗獷的動作撩起一角,又因為在他“勾引”鐘聞熙事件後,沒人重新給他整理妝容,露出他的烈焰紅唇和喉結,乍一看還真有些辣眼睛。
桑魔本來已經牽著馬,走出圍觀人群了,因為聽到他們的議論,他的身體突然頓住,頭皮發麻,冥冥中似乎有個奇怪的力量,差使著他回過頭,看向放大的水鏡。
他猝不及防地對上了樓青暝那雙深邃含著笑意的赤瞳,渾身一激靈,差點沒跪下來。
一句臟話卡在桑魔的喉嚨,讓他本就受傷的喉嚨卡得如同火燒。
是誰?!是誰想出的如此陰損的招數,將他們的魔尊大人搞成這個鬼樣子?!
桑魔震驚過後,便是極度的恐慌。
魔尊大人這副模樣竟然被他瞧見了?!他的命還能保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