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嚴格意義上來說，這還算不上是以公謀私——三人並沒有借用公家的名義為自己謀取私利。
隻能說何樹森三人是恰好利用各自的職務和資源之便，來賺外快。
但道理也不是這麼簡單來看的，單就從名聲上來講，單位裡的在職工人乾這個事首先就是很忌諱的，一旦被人披露出來，就算不被當場開除，吃一頓處分肯定也是免不了的。
所以儘管就在幾分鐘前，兩人才剛決定要辭職下海單乾，但這一刻聽著葉明月的無聲威脅，何樹森和趙建國還是怎麼都笑不出來。
院子裡站著的幾人中，隻有瑪依拉在狀況之外。
——雖然玉山哥哥曾經叮囑過她，打磨籽料這件事一定不能被彆人知道，但在瑪依拉的心裡，上午才出手幫助過她的葉明月應該算不上彆人。
所以當看見妹妹從屋子裡拿出一塊酸奶疙瘩，跑出來塞到葉明月的手裡時，瑪依拉不僅沒有阻攔，還衝著葉明月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
發現這位不請自來的好歹是熟人，何樹森的臉色略好看了些，但也沒好到哪裡去，他語帶風涼地開口，
“這玉是挺不錯的！怎麼著，姑娘看上哪塊了？我做主，給您挑兩塊帶回去唄。”
聽了他的話，葉明月一點不介懷地笑笑，向兩人直陳自己的來意，
“趙大哥，還有這位同誌，你們安心，我不是來找茬的。”
“隻是聽到你們前麵說要做這玉石生意，還準備包車從新疆往北京運貨，我就想來問一問。”
“這生意，能帶我一份嗎？”
還沒等兩人臉上再次變色，葉明月就馬上補充，
“放心，我不是要來分一杯羹，你們還管做你們三人的籽料買賣，至於我嘛……”
“我隻想要提前定下你們車裡剩下的位置，當然，價錢合理。”
葉明月為什麼會很自信地跟兩人提出自己的需求呢，是因為首先，和田玉籽料不是大西瓜，平均一塊籽料就隻有雞蛋到鵝卵石大小，就算收一麻袋也不會占掉車裡多少空間。
況且也堆不了一麻袋。
玉這東西值錢的原因不就是因為稀少嗎？撿籽料本來就不可能像撿石頭一樣，不要錢似的滿河灘遍地都是。
再加上還要看品相，攏共一個禮拜能收到百八十塊合適的就算很不錯了。
既然三人準備自己出來單乾，肯定一方麵是顧慮私下裡的生意被單位裡知道了影響不好，另一方麵，就是想再抽一個人去新疆專門收玉，這樣就能保證每周有更多高品質的籽料被淘出來。
但再怎麼淘，這產出的數量也是有限的。
不過玉的客單利潤高，就算跑一趟長途，卡車裡隻放了二三十塊石頭，三人也是不會虧本的。
隻不過車裡剩下的空間就被浪費了。
所以原本為了節省運費的成本，三人也大概率要在新疆尋些合適的東西來北京賣，但他們自己賣肯定麻煩得很，現在有葉明月主動送上門來，何樹森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果然，在聽完葉明月的請求之後，何樹森飛快地換了張臉，先前的怪腔怪調不見了，換了張和氣的生意人麵孔，
“同誌，不知道你想運些什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