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閉關十年後我天下第一了 16.(2 / 2)

原青眼神一清,畫麵倏地就暗了。

提著一口氣的現場嘉賓:“……”

這尼瑪到底出事還是沒出事啊!這猥瑣老頭子可千萬彆得逞!原青最後那個眼神是不是清醒了!

現場觀眾肉眼可見地變得焦急。

天青殺三個大氣的毛筆字緩緩浮現在大銀幕上。

劇情正式開始。

開頭就解決了觀眾們的憋屈,原青抄起架子上一個古董瓶子,就砸在了老太爺腦袋上。

老太爺當場死了。

原青昏昏沉沉,口裡念著“我殺人了,我殺人了”,就臉色一狠,抄起碎瓷片在自己手臂上狠狠劃了一道,讓自己保持神誌清醒。

他展現出了他印在骨子裡的冷靜與謹慎,在第一次殺人的瘋狂與保命的克製之間找到了一個詭異的平衡點,順利地和府上的人周旋,從後門逃離。

這整個過程極快,但在觀眾心中卻又極慢,不是多麼驚險刺激,但卻因為楚雲聲精湛的演技,和剪輯極佳的節奏,被抓住了敏感的神經。

之後原青的逃亡和思想掙紮,沿途見聞,讓影片節奏稍緩了一點。

而觀眾們也就是剛剛緩口氣,就又看到了原青遇到一個瘦弱男人,突然受到刺激,跟蹤到破房子裡,發瘋將人咬死。

“該不會真瘋了吧……”

有女明星渾身發涼地看著原青冷酷而又瘋狂的眼神,忍不住低聲道。

但接下來,原青在破房子裡看著那些被人販子拐來的孩子,枯坐一夜,回憶起自己的前十幾年淚流滿麵時,觀眾們才終於知道,原青沒瘋,他隻是太恨了。

他從一開始就表現得瘋狂而又冷靜,頑強堅韌,讓人忘了他也還是個孩子。

原青頂著張少年臉無聲落淚,最後實在忍不住,抱膝痛哭。

楚雲聲的這一場哭戲感染力極強,場內感性的觀眾都心中不忍,眼中泛起微光,體會到了那股恨意,不平,委屈,和宣泄的彷徨絕望。

在開始,原青性格裡的偏執極端,冷靜瘋狂就被展現了出來。

而往下,當他帶著一群小孩開始討生活時,觀眾們才發現,原青不是一個片麵的人。他有很多感情和性格,需要他們去了解。

原青帶著孩子們查訪好人家,求人,和人販子流浪兒打架,給餓死的孩子收屍,歡歡喜喜送同伴去美滿的家庭,在彼此嫉妒時調節孩子們的心情,鼓勵他們,教他們讀書認字。

其中有個鏡頭,是原青每天天不亮去幫倒夜香的跑腿洗馬桶,賺點零錢,給即將離開的孩子湊錢買身新衣裳。他知道很多人家最看重臉麵,去見了新家人,總要體麵一點才不會被嫌棄。

原青收起了一身陰霾,像個小太陽一樣,照耀著溫暖著這些孤苦的孩子。

他是個另類的人販子。

直到他看到他曾經送出去的孩子,被虐待而死的屍體。

他麻木地站在巷子裡,眼中的一切第一次出現了崩塌。

他沒什麼多餘的表情和動作,但所有觀眾卻都感受到了那股信念崩潰,一切都被推翻的茫然與心死。

緊接著,日軍屠村,他被一群恨他的人販子毒啞,賣進大煙館接客。

再然後,他遇到了杜明耀。

杜明耀為這部片子沉重古舊的畫麵注入了一絲明豔光彩。

他帶原青回了家,將原青的嗓子治得好了,卻一直晾著他,養著他。

原青不明所以,於是將心頭的一絲希望壓得死死的,無所謂地留了下來。

但沒想到,杜明耀還是對他起了興趣。

接二連三的試探,夜夜**的日子,還有一碟整整齊齊的鴉片膏。

“我給你一個拿槍的機會。”

“弄來點小玩意兒,趁熱吃了。”

“明天,去情報處報到。”

“原青,彆這麼說,我可不喜歡打仗。戰場,可是會吃人的。它吃掉的不止是你的命,還有你骨子裡的人性道德、信念秩序,和你那些可笑的信仰和希望……這些東西,是和平年代才配講的。”

“他沒用了,殺了吧。”

杜明耀察覺到原青偏離了他的掌控,最後下達了追殺令。

原青逃到一個偏僻村子,村子卻又被血洗。

他從血海火海中走出來,大夢初醒。

原青成為了漢奸,再次見到杜明耀是在日軍的審訊室。

各種痛苦殘忍的刑罰施加在這位樹倒猢猻散的落魄軍閥身上,他被折磨得形銷骨立,遍體鱗傷,但那雙眼睛卻依舊黑得嚇人。

原青走到他麵前。

杜明耀勾起唇角,眉眼間依稀是張揚鋒利的昔年模樣。

槍聲響。

他說:“原青,不要被吃掉……”

原青握著槍的手頭一次抖得不成樣子。

他平靜地看著死去的杜明耀,垂下頭,無聲地說了句什麼。

沒有聲音,也沒有任何鏡頭捕捉到唇型。

再抬起頭來,他恢複冷淡,離開了審訊室。

所有人都以為他墮落了,但隻有杜明耀知道,他依舊堅定。

最後,他扭轉戰役的關鍵,終於迎來了戰爭的勝利。

但他做過的事無法辯駁,他作為替罪羊上了軍事法庭。

最後的畫麵裡,載歌載舞慶祝戰爭勝利的畫麵與原青被帶過的孩子槍決的畫麵穿插在一起。

“你認罪嗎?”

“認。我做的,我都認。”

原青注視著鏡頭,多年僵冷虛偽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靦腆而開心的笑。

他的眼睛很亮,裡麵全是希望的光,即便子彈洞穿了頭顱,也不曾黯淡。

一如當初少年。

畫麵暗下去。

片尾字幕滾動。

場內寂靜了足有整整一分鐘,然後響起了如雷的掌聲。

“馬上就要上映了……”

掌聲裡,殷錚突然說。

楚雲聲微妙地從這句話裡聽出了一絲期待。

《天青殺》本來沒想安排首映禮,臨時起意,所以就直接加在了正式上映的前一晚,不可謂不著急。

但很幸運,這場首映禮非常成功。

送走嘉賓、媒體和影評人後,楚雲聲帶著殷錚去了附近的酒店抓緊時間換裝。

等到午夜電影時間快到時,才一人一個墨鏡,踏進了電影院。

《天青殺》排片率不高,同期大製作有三部,他們這部被稱為爛片預定,當然沒什麼好待遇。

不過出乎意料地,這場午夜十二點的場次,人卻不算少,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上座率。

楚雲聲和殷錚坐在最後排的情侶座。

這是張非常柔軟的雙人沙發,寬敞舒服,放下兩個大男人都綽綽有餘。

明明剛看完一遍電影,本來有點疲憊困倦了,但當劇情開始發展時,楚雲聲就發現殷錚又全情投入去看電影了。

尤其是看到原青和杜明耀的床戲時,楚雲聲敏銳地察覺到殷錚之前毫無反應的某個部位,在這種情況下,似乎有了動靜。

他在昏暗的光線中看了殷錚一眼,然後拿出殷錚包裡那卷早就準備好的衛生紙,淡聲道:“後麵是獨立衛生間,你來我來?”

又舉起兩隻修長的手:“要哪隻?”

殷錚扭過頭來一呆,差點表演個當場脫褲子。

殷錚拚命掙紮。

那張因憤怒而顯得越發豔麗驚人的臉孔近在咫尺,被咬得紅腫帶傷的唇氣得顫抖不止:“草泥馬楚雲聲!老子閹了你!”

聽到這聲令人腹下一涼的威脅,楚雲聲也沒有什麼太大反應。他也沒想過要解釋什麼。人確實是他睡的,雖然之前頭痛昏沉,有些古怪,但這並不是甩脫責任的借口。

而且他也並不想找什麼借口來欺騙殷錚。

“你想閹了我?”

楚雲聲問。

殷錚瞪著他,胸口劇烈起伏,逼出一個氣極的冷笑:“你不是第一回這麼乾了吧?像你這種變態人渣,就該閹了……”

楚雲聲:“好。我答應了。”

劍拔弩張的氣氛一滯。

殷錚的冷笑莫名僵住了:“答應?你答應什麼?”

他臉上突然一片空白,呆了一下,“你答應讓我閹了你?”

“嗯。”

楚雲聲趁他一愣,擰開牆上的淋浴頭,衝掉他身上的液體和痕跡,聲音低啞淡定:“你可以閹了我,也可以打我恨我,但這一切要在你學會演戲之後。你很有天賦,隻是沒有係統學習過,沒人指導。你心思太重,想好好演戲,就不要太關注外界的事。”

殷錚的目光震驚又複雜,還帶著濃濃的懷疑。

一個男人輕描淡寫地說答應被閹掉,簡直是天方夜譚的存在。殷錚一時懷疑自己根本沒醒過來,很可能是在做夢。

他直勾勾盯著楚雲聲,似乎在分辨楚雲聲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彆想太多。”

楚雲聲低頭給他搓澡,“我犯的錯,我應該付出代價。”

殷錚感覺自己莫名其妙地被楚雲聲這副坦然變態的態度震住了,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也忘了阻止楚雲聲在他身上搓來搓去。

事實上,也是楚雲聲給殷錚洗澡的動作與洗貓洗狗一個標準,根本不能引起殷錚的絲毫曖昧與戒備反感。

而且殷錚自認為自己一個大男人,也不存在被占便宜的事。

楚雲聲上了他,他隻有恨意和報複,並沒有太多警惕。在不昏迷的正常狀態下,學過散打的他撂倒一個三十五歲老男人,那是妥妥的,所以也心大地認為無需警惕。

“裡麵你自己洗。”

楚雲聲鬆開殷錚,退出花灑範圍。

事實證明楚雲聲很有先見之明,殷錚的飛來一腳在楚雲聲話音出口的同時就踹了過來,躲得稍微慢一點,就又要挨上一腳。

“滾!”

殷錚抄起沐浴露砸了過去。

楚雲聲眼疾手快,拉過浴室門一擋,砰地一聲,他順勢出去,功成身退。

浴室裡劈裡啪啦的動靜響了好一會兒,估計能砸的都被砸了。

等了一陣,裡麵安靜了,隻剩下嘩嘩的水聲,楚雲聲才離開浴室門邊,收拾臥室。

一地淩亂的衣物,臟成一團的床單。

楚雲聲還活著的時候單身多年,家務滿分,沒一會兒就將糜爛不堪的臥室收拾乾淨。

這個時節正是春天,萬物複蘇,氣候溫暖,他打開窗戶通了下風,注意到彆墅外有幾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應該是狗仔。

原身最近陷在一起出軌醜聞裡,是醜聞中所謂的男小三。雖然按照原身的記憶,他和那位影後隻是普通朋友關係,但架不住捕風捉影的媒體能編會造。那位影後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沒有承認,也沒有發聲明否認。

原身情緒瀕臨崩潰,也見過大風大浪,沒心思去理睬,任由他們在那兒蹦。

“咣!”

浴室門被狠狠踹開。

楚雲聲關上窗,抬手把窗簾拉好,一回頭,殷錚裹著條浴巾,跟個鬥雞似的昂著脖子站在地板上,緊緊抿著唇,一副怒氣勃發,盛氣淩人的模樣。

當然,如果他身上的痕跡不那麼多那麼刺眼的話,或許氣勢會更強一點。

“算我被狗咬了,楚影帝。”

殷錚冰冷道,“以後我不想看見你。你也彆想拿這件事威脅我。你最好小心點,彆再對彆人下手。不要以為我不敢把這件事爆出來,我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我們一塊死。”

衝了個澡他已經從之前的暴怒和震驚中冷靜下來了。

他最初對楚雲聲的印象和外界一樣,溫潤如玉,君子之風,是位很體貼人的前輩。但現在,他隻看到了楚雲聲的虛偽、卑劣、變態。

他一點都不想再和這個變態扯上半毛錢關係。

殷錚彎腰撿衣服。

楚雲聲看著他:“外麵有記者,我勸你最好先彆離開。”

殷錚穿衣服的動作一頓。

他這麼一副明顯辦完事的姿態,從楚雲聲家走出去,可想而知會引發什麼後果。

“沒後門嗎?”

殷錚盯著他,“你停車場沒有媒體不盯的車?”

“沒有。”

楚雲聲拉開衣帽間的門,從一個衣櫃裡拎出一身休閒服扔給殷錚,“先穿著。聽說你正在拍的那部《大燕朝》換男主角了?燕武帝,你不適合這個角色,換了也好。”

殷錚抓著那身休閒服,簡直恨不得撲上去撕了楚雲聲:“你會說人話嗎!我不適合誰適合?陶安適合?”

他腿有點軟,氣得渾身發抖,坐在床上換衣服:“那忘恩負義的小人,背後捅刀子,媽的……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黴,遇上這麼個王八蛋!”

罵著,他忽然抬起頭,眼神如刀子一樣釘在楚雲聲身上。

“我不是同性戀。”

他說,“你上我……是以為我很隨便?我不喜歡男人……就算我喜歡男人,同性戀也不都是隨便的人。不過您他媽可真是個人渣。楚雲聲,下完藥還裝正人君子,惡不惡心?”

像是突然打開了什麼開關一樣,殷錚冷嘲熱諷地痛罵了起來,把楚雲聲祖宗十八輩都從上到下問候了一遍。

楚雲聲拉開臥室的小冰箱,取出一個降溫冰貼,撕開往殷錚腦門上一按。

殷錚自顧自罵得十分投入,壓根兒沒注意到楚雲聲的靠近,直到他被這一按按倒在了床上,額頭一涼,才反應過來:“你想乾什麼!”

“你發燒了。”

楚雲聲扯過被子蓋他身上。

殷錚的罵聲一斷,抬手摸了下自己臉頰,被燙得手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