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行轅。
蕭元徹在蘇淩和郭白衣相陪下又飲了些酒,興許是這些日子過於疲累,竟顯出醉態出來。
蘇淩和郭白衣見狀,便勸他先行休息,蕭元徹應允,這才在左右侍從的攙扶下先行回了後院內室休息,臨走時還告訴蘇淩和郭白衣,若兩人還不儘興,在這裡想吃酒到幾時便吃酒到幾時。
他說這話的時候,看向郭白衣的眼神,似有深意。
郭白衣也似乎微微的點了點頭,算作回應。
蘇淩和郭白衣送了蕭元徹離開,房中隻剩下自己和郭白衣兩人。
郭白衣這才一笑道:“蘇淩啊,方才主公有意試探你,說到底也是想聽聽你心中真正的想法,你大可遵從內心的想法講一講,為何回答得還是滴水不漏呢?”
蘇淩啞然失笑道:“我始終不明白一個問題,無論是誰,支持或者助哪位公子上位,心中明白,行動表明即可,為何非要說得那麼明白清楚呢?”
郭白衣搖搖頭道:“你有所不知啊,若你心中支持的是某位公子,可是你從不表露自己的心跡,這位公子如何知道呢?倘若有天這位公子真的成為後繼之主公,定然要封賞抬舉有功之臣,他如何能封賞於你呢?”
蘇淩哈哈大笑道:“儲君者,乃是為天下萬民擇賢良有德者,為何要計較個人是否有好處呢?隻要後繼者為天下萬民計,蘇某最後便是一介白衣,那又如何呢?”
郭白衣搖頭歎息道:“蘇淩啊,你有這樣的想法,卻讓我等感覺汗顏啊......隻是,如今此處隻餘你我二人,你能否說句真心話?”
說著,郭白衣深深地看了一眼蘇淩。
蘇淩故作不知道:“白衣大哥想聽蘇淩說什麼真話?”
郭白衣一字一頓道:“你心中所想的後繼之人,可否就是倉舒?”
蘇淩啞然一笑,方一拱手道:“我當白衣大哥問我什麼,如是這個,卻是白衣大哥不信我了,其實無論是方才丞相在,還是現在你我在,我都是那句話,為天下萬民生計者,可為儲君。這是蘇淩支持他的唯一條件,不限於任何人......”
蘇淩說完,抬頭看了下天,又道:“時辰不早了,我那不浪兄弟還要等我安置,還有周氏三兄弟,我亦答應與他們同去見他父親,如此,蘇淩告辭了!”
說罷,蘇淩一抱拳,轉身便走。
郭白衣先是一怔,忽地沉聲道:“那若為天下萬民生計者是蕭倉舒呢?”
“那蘇淩心中後繼之人便是倉舒。”
蘇淩並不停步,也不回頭,朗聲答道。
郭白衣緊追一步,又疾道:“若此人是蕭箋舒呢?”
蘇淩驀地停步,沉默須臾,忽地昂首答道:“若是蕭箋舒,隻要他為天下萬民,蘇淩也當全力扶助。”
“倉舒可是跟你最親近......”
“此為萬民計,無關親疏!”
蘇淩一字一頓,斬釘截鐵道。
郭白衣心中一沉,緩緩低頭,暗自歎道,蘇淩比我確實公正無私,我卻無法像他那般啊,依照伯寧所言,徐文若已然站在了蕭箋舒背後,而我留此殘軀,無論如何也要為倉舒多做些事情啊......
他緩緩抬頭之時,不由得一愣。
卻見蘇淩不知何時又折返了回來,正站在自己麵前嘿嘿直笑。
興許是方才自己想心事太過入迷了罷。
郭白衣這才疑惑問道:“蘇淩,為何去而複返啊?”
蘇淩嘿嘿一笑,低聲道:“白衣大哥,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問問你......你可得給我說實情。”
郭白衣點點頭道:“那你先說說看嘍......”
蘇淩這才又將聲音壓低了些,湊在郭白衣的耳邊道:“丞相並未下令退兵對不對?而且若我料不差,令君的回信也是力主進軍,對不對啊?”
郭白衣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笑吟吟地看向蘇淩,並不回答。
蘇淩已然心中有了答案,這才點點頭道:“好吧,白衣大哥不必講了,我已知曉答案了......隻是,有件事,你這個老兄弟要拜托哥哥......”
說著,蘇淩朝著郭白衣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
郭白衣見他行禮行得周正,臉上閃過一絲玩味神色,方正色道:“蘇淩不必如此,有何事拜托我,隻要我能做到......”
蘇淩忙道:“此事白衣大哥自然做得到......”
“你且說說看......”
“若丞相相問於你,蘇淩是否識破我並未退兵啊,兄當如何答之?”蘇淩說完,朝郭白衣看去。
郭白衣淡淡道:“自然實言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