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淩回頭看向慕容見月,聳了聳肩膀,淡淡問道:“慕容姑娘,你怎麼說,是跟我們殺出去,還是跟你這些同僚聯手,對付我們啊!”
丁小乙低低疾道:“慕容,往日是小乙對你不住,蘇督領乃是赤濟之人,今日他有危難,咱們不能不救!慕容,你恨我也罷,想殺了我也罷,先同我一起對付他們這幫雜碎,等殺將出去,小乙隨你如何!”
慕容見月卻是麵色一冷道:“丁小乙,今日我隻是為了見你,何人認得什麼蘇淩的?”
“你......!”
但見慕容見月忽地將長劍還鞘,朝牆邊一退,淡淡道:“蒯壇主,今日隨你如何,慕容見月兩不相幫,但那丁小乙,卻是要留給我的!”
蒯通放肆的大笑傳來道:“好!聖女倒也恩怨分明,爽快!也不枉本壇主對你的栽培照顧......兒郎們,今日隻殺蘇淩一人,至於那個姓丁的,不要傷他,捉了他,交給聖女發落!”
“喏!——”五六十人,晃動手中利刃,高聲應諾。
蘇淩哈哈笑道:“就憑你們這些騷乾零碎,也想攔我!”
“我”字方一出口,卻見蘇淩驀地動了,一道白影流光,手中溫魂劍清鳴一聲,一道利芒,直直轟出。
眨眼之間,蘇淩已然欺到最前麵的兩個碧波壇殺手近前,冷喝道:“死來!”
溫魂冷芒一閃,潑天劍意直襲而來。
那兩個殺手見狀,見蘇淩其勢迅猛,皆不敢慢待,冷叱一聲,朝著左右兩旁閃身。
他們是躲過了蘇淩這突然的一擊,可是卻坑了他們身後的殺手,他們身後的一個殺手根本未來得及看眼前的變化,隻覺麵前一道白芒劈頭而落。
“啊——”隻來得及一聲慘叫,蘇淩一劍將他劈為兩段。
血流如注,五臟六腑流了一地,腥臭難聞。
那五六十個殺手見蘇淩隻一招,便當先殺了他們的一個人,皆勃然大怒,各個呼號,朝著蘇淩衝來。
暗夜之中,利芒湧動。
暗夜深巷,那個白衣少年,冷眼注目,半步不退。
刹那間,蘇淩已然殺進人群之中,手中溫魂劍上下翻飛,宛如殺神,收割著這些殺手的生命。
不過五息,蘇淩已經將這五六十殺手的陣形殺了個對穿,白影閃過之處,人頭、斷臂,慘叫連連。
五息,五人,頃刻斃命。
那剩餘的五十餘殺手見蘇淩出手如此之狠,皆是不留活口,不由得心中有些驚懼,可是事到如今,也隻有硬著頭皮上了,各自持刀劍,將蘇淩圍在當中,刀劍並舉,攻向蘇淩。
蘇淩招式雖疾,身法雖快,間不容發之際,在刀劍的縫隙之中閃轉騰挪,可是畢竟自己隻有老哥一個,片刻之後,隻覺得眼花繚亂,眼前身前,皆是繚繞的鋒利刀芒劍影。
刹那間,蘇淩隻覺得渾身熱汗直淌,左支右絀,危機殺機不斷。
蘇淩一劍逼退了眼前的一個殺手,大罵道:“姓蒯的,有種出來跟小爺大戰,躲到後麵,讓一群王八崽子搏命,算什麼本事!”
“蘇淩啊,你不是喜歡當君子麼?嗬嗬......可是本壇主卻是最討厭君子,更不屑做什麼君子......兒郎們,有斬下蘇淩頭顱者,賞一百金!”那半空之中的聲音有些猙獰。
“姓蒯的!你也忒摳了吧,你蘇小爺的頭就值一百金不成?”蘇淩破口大罵。
眼看險象環生,丁小乙大吼一聲,手執軟劍,飛身殺入戰團,與蘇淩背靠背,互為犄角之勢。
“蘇督領......等下咱們集中全力攻他們一處,一旦撕開缺口,蘇督領快走!小乙留下,陪他們玩玩!”丁小乙低聲對蘇淩道。
蘇淩淡淡一笑道:“小乙兄弟,蘇淩寧死不當臨陣脫逃的孬種,今日蘇淩葬在這裡,那就萬事俱休,若是能有一線生機殺出去,那也必須與小乙兄弟一起走!”
“好!今日,丁小乙就陪蘇督領,殺個痛快!”
“殺——”
蘇淩和丁小乙同時大吼一聲,劍影如瀑,劍氣凜凜,死命拚殺起來。
“天誅劍氣——破魂!”丁小乙大吼一聲,手中軟劍清光大勝,轟然震顫清鳴,軟劍如勾魂的無常,飄忽不定,刹那間已然攻出十數劍,快如鬼魅。
哢嚓哢嚓幾聲,又是幾聲慘叫,丁小乙的近前,已然躺下了三個殺手,皆是一劍封喉。
蘇淩也不甘其後,手中溫魂劍一劍化影,虛虛實實,風雨不透。
兩個人一口氣打了許久,早已斃了十數個碧波壇的人。
戰況激烈,皆是搏命的殺招。
一旁的慕容見月,緊緊地咬著朱唇,幾乎要滲出血來。
............
黑夜彌漫,在暗夜之中不遠的一處高大的樓閣頂上,正站著兩個人。
這兩個人皆眼神不錯地注視樓閣之下,遠處巷中刀光劍影的搏命廝殺。
一人,一身火紅色的紗衣,纖腰楚楚,盈盈一握,身姿曼妙,黑夜都似乎遮擋不了她的魅惑。卻是一個女娘。
另一個人,卻是一身玄色道袍,手拿拂塵,吊兒郎當地站在那女娘的身邊。卻是一個道士。
這兩個人,女娘絕豔,道士麼......是個道士......
卻見那女娘眼神不錯的看著遠處巷口,蘇淩和丁小乙跟那些殺手搏命廝殺,眼中的擔憂神色越發的濃重起來,玉手也不知何時按在了腰間的長劍之上。
那道士倒是蠻不在乎地看戲,偷眼瞥了一眼眼前的女娘,嬉皮笑臉道:“哎......我說弟妹?擔心、心疼蘇淩了?既然如此,那就抽劍下去,殺將進去,幫他一幫啊......”
卻見那女娘狠狠地瞪了一眼這道士,啐了一口道:“呸!臭道士,浮沉子!你最好給我閉嘴!什麼弟妹,再若胡說,我現在就殺了你......”
“啊......嗬嗬......”那道士忙訕訕地捂了捂嘴,嘀嘀咕咕道:“本就是你有情我有意的,不是弟妹又是什麼......”
“你還說!!”那女娘銀牙一咬,唬著臉,朝他揚了揚粉拳。
道士連連擺手道:“不說了,不說了還不行麼?怕了你了......穆顏卿......道爺我可先說明了......我原本是想過去幫一把的啊,可是你可說得不幫忙啊......再怎麼說,你也是蒙教主親封的陰陽教的聖姑不是,那可是小道的頂頭上司......小道人微言輕,豈敢抗命不是......”
“嘿嘿,那小道我可不管嘍......”說著,他斜睨了那女娘一眼。
“你!死道士,臭道士!以後再跟你算賬!”
這樓閣頂上的兩個人,正是穆顏卿和浮沉子。
浮沉子聞言,先是用力地喘了兩口氣道:“喘著氣兒呢......道士也沒死不是?”
然後他又撩起衣袖,湊在鼻間聞了聞,又叭叭道:“聞過了,也不臭啊!怎麼就叫貧道臭道士了呢?不行,穆顏卿,穆剩女......你給道爺說說清楚,我哪裡死臭,死臭的了......”
穆顏卿黛眉微蹙,嗔道:“浮沉子,什麼時候了,要貧嘴滾回你們的兩仙塢去......這揚州劉靖升麾下碧波壇派了這麼多人來天門關,看今夜,這還不是全部的人手,那蒯通更是親至......定然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浮沉子撇了撇嘴道:“這有什麼稀奇的......那蒙大教主。心眼多得比蓮蓬的眼兒都多,他怎麼可能隻依靠沈濟舟?沈濟舟大樹倒了,他不就火急火燎地聯絡你們荊南......他的野心,可不止什麼天門關,和整個渤海啊......”
“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自量力的野心之徒!”穆顏卿頗沒好氣地罵了一句道。
“管不管他吞不吞象的,反正是,他表麵上隻說向荊南稱臣,但實際上背後小動作可不少,這揚州劉靖升麾下的碧波壇,估計就是他暗中勾搭上,招來的,無非是借勢掣肘錢侯爺......”浮沉子轉動眼珠,慢條斯理道。
“看來,這個姓蒙的也不老實......浮沉子,彆忘了你那師兄策慈跟我家侯爺達成的共識,天門關我為主,你為輔......現在那碧波壇突然出現,咱們每走一步都要好好計劃計劃!”穆顏卿冷冷道。
浮沉子嘿嘿笑道:“侯爺和我師兄都說了,我為輔;還有那姓蒙的不是封你為聖姑,也沒封我做個聖叔不是......穆聖姑放心,小道向偉人保證,絕對在您鞍前馬後伺候著,您指哪兒,小道就打那兒,絕對不帶跑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