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
周明奕的王座旋轉一圈,重新麵向沈蒙。
沈蒙仔仔細細地將肩章圖案看了好幾遍才有些糾結地說：“是，看編號應該是第三軍團的趙元帥的肩章。”
突然看到自己隸屬軍團的元帥肩章，沈蒙的心情有些複雜,不過他既然已經決定效忠於王，那沈蒙就不會刻意隱瞞。
果然，沈蒙從王的小圓臉上看出了濃濃的興味。
周明奕對聯邦的軍職隻知道個大概,但是元帥隻有二十個，這是沿襲第一聯邦的製度。
軍團數量不會增多也不會減少，但軍團的旗號不是一成不變的，按照軍團實力每過五十年進行一次重新排序。
第一軍團永遠是整個聯邦最強的軍團！
如果他沒有記錯,馬上就要到下個五十年了,不知道蟲族出現特殊戰蟲，會不會讓今年的軍團評比延遲。
“他是你們的老領導？”周明奕還記得,他手下的小鬼幾乎全部來自第三軍團。
“是。”沈蒙心裡十分敬佩這位老元帥,不過現在趙家陷入了元帥位置爭奪的糾紛中,沈蒙多少有些英雄遲暮的遺憾。
周明奕心想，這麼說來，自己好像挖了不少這位趙元帥的牆角。
他輕輕晃了晃手中的短劍，顏歸也出現在了他麵前。
顏歸給了沈蒙一個探究的眼神。
“你看看這個。”沈蒙將畫給顏歸。
隻是一眼顏歸就認出了這是第三軍團趙元帥的肩章,他在死前一直在調查趙元帥,對他的東西格外敏感。
“趙元帥？”顏歸看向周明奕，等他下一步地安排。
“跟我說說你們知道的消息，關於這位元帥的。”周明奕在網上能查到的,隻是一些放給大眾看的東西,顏歸和沈蒙應該知道些彆的。
顏歸微微頷首說：“趙元帥是第三軍團的元帥,原名叫趙啟山,在成為上將之後就改名為趙思恩。”
“思恩？思誰的恩情？”周明奕覺得這位元帥的兩個名字都挺常見的,改名為思恩一般是給彆人看的。
“上任第三軍團的元帥顧客的恩情，賞識之恩。”顏歸解釋道，“趙元帥原本是星際拓荒隊的人，一般會參加星際拓荒隊的不是孤兒，就是家庭條件一般的人，畢竟拓荒隊不是冒險隊，這中間有很大的區彆。”
“拓荒隊在星際探索中是要一直打頭陣的，冒險隊算是第二梯隊，冒險隊裡大多數是有相關專業技術和知識的人士，拓荒隊則更像是……”
“探路石。”周明奕接話道。
“是，可以這麼理解。”雖然聯邦和帝國都刻意回避了這個問題，但是死傷率不會騙人，參加拓荒隊的人基本上都活不過五十歲，要麼是死於各色荒星，要麼是死於舊傷複發。
“趙元帥出自落後的垃圾星，想要攢夠在中央星係待下去的積分，就要在拓荒隊工作幾十年。據說顧客年少的時候在冒險隊工作過一段時間，顧客覺得趙元帥是個人才，推薦他加入了第三軍團。”
這些都被當做趙元帥的奮鬥史寫在星網上，畢竟地位低爬到高位的人不是沒有，但是能完成那麼大幅度跨越的，整個第二聯邦隻出了趙元帥一個人。
“據說？”周明奕扯了扯嘴角，這個詞用的很微妙啊。
“是，我查過這段曆史，我發現顧客元帥當年並沒有慧眼識珠發現趙元帥。”顏歸組織了下語言說道，“當年顧客不想要從顧家掌門人手裡直接接過軍團，隻是想著四處流浪，他選出趙元帥和其他一些人組成了一支新的冒險隊，四處尋找新的星域。”
“直到顧客元帥玩夠了，準備回軍團，顧家有人想給顧客元帥添堵，這些上不了台麵的陪玩屬下才被允許加入了第三軍團。我仔細查過，除了趙元帥，其他那些陪玩的屬下都在顧家子弟爭權的時候死了。”
雖然有些偏差，但結果是一樣的，所以網上的說法真要追究起來也沒錯。
“這樣？那這樣有什麼恩德好感謝的。”沈蒙下意識地說道，如果按照顏歸的說法，顧家對趙元帥就沒有什麼恩情可言，要不是趙元帥自己有本事，估計他就會像是其他陪顧客冒險的人一樣，早早死了。
“算是顧家和趙元帥的一個約定，趙元帥繼承元帥之位後，顧家內鬥的一些細節趙元帥不再追究。”顏歸解釋道，“顧家在第三軍團經營了幾百年，趙元帥想要坐穩元帥的位置也不容易。總要有些退步。”
“繼續。”周明奕歪歪頭，示意顏歸講重點。
顏歸沉吟了一會，他組織了下自己知道的信息說道：“趙元帥官方的年紀是一百六十三歲，這幾年他對軍隊的掌握雖然沒有減弱但也有些力不從心了，五個孩子為了爭權也不安生。”
顏歸儘量簡潔地說了一下趙家的形勢，趙元帥有過兩任妻子，第一任妻子在他成為上將前就病逝了，他的第一任妻子留下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第二任妻子則是生了一男二女，這幾個人鬥得厲害，但趙元帥兩邊都不偏向，根本沒有要交權的意思。
“顧客的死因，我親自去查過，不過沒查出來。隻知道他不到五十歲就死了。”
沈蒙見他停頓了就問了個自己突然想起來的問題：“你查的這麼仔細？為什麼？”
“呃……這個。”
“他覺得第一聯邦的分裂有趙元帥的緣故，準確來說是覺得他有可能參與了基因實驗。”周明奕看顏歸不知道怎麼開口，就替他說了。
整個鬼域都在他的掌控中，顏歸在和他祖父聯係的時候隨口說的事，周明奕也記得清清楚楚。
“什麼？為什麼？”沈蒙吃驚地問，第一聯邦分裂的時候趙元帥也就三十歲左右。
“我查到了個實驗室，表麵上這個實驗室是研究太空新型材料的，實際上他們涉嫌蟲族基因的研究。”
“這實驗室中有些來路不明的資金，我排查之後發現有一筆資金，是來自趙元帥第一任妻子的遠房親戚名下的福利機構。”顏歸聳了聳肩，“光是為了查出這一點消息，我就動用了幾乎所有人脈，用了整整兩年時間。”
“就因為這個？這不是該說明，元帥現在有可能涉及到蟲族基因的研究嗎？”
“是，這說明不了什麼，而且根據我的調查，聯邦二十個軍團私底下都有給某些研究室投資。”
“畢竟蟲族有我們沒有的能力和身體強度，就算有些軍團客觀上並不想要做違背人性的實驗，但是在現實中隻要有一個軍團涉及到了這個領域，其他軍團都會參與進去。大家可以都沒有，但不能隻一個軍團擁有某種東西。”
顏歸一點點地解釋道：“我一開始也沒往深處想，但是在我查出這筆款項的來源之後，我被人盯上了。因為我有帝國情報係統的幫助，我沒有被發現。”
“直覺告訴我，趙元帥肯定有問題，要論軍□□統嚴密程度，第三軍團根本比不上第一軍團，而我一直很小心。”顏歸聳了聳肩，“我隻能說這是一種感覺。”
說來說去就是直覺，沈蒙有些無語。
“就這些？”周明奕一副沒有聽夠的模樣，他懶懶地靠在王座上，顏歸查了那麼久就隻查出了這點東西？
“在那之後我就不太敢直接查第三軍團的事了。”
顏歸不是個冒進的人，他先要保證自己安全，所以再被差點揪出來之後，他就準備沉寂一段時間，可他還沒沉寂多長時間就犧牲了，之後就忙著幫王工作，調查趙元帥的事就一拖再拖。
其實現在他有王的鬼域保護，想要調查趙元帥要容易很多，隻不過他一直有其他工作，沒有往這件事上想。
“王，您需要我繼續往下查？”顏歸還不知道王問這些要做什麼。
“他對你們第一聯邦做了什麼，我不在意。”
“我在意的是他身邊竟然有一隻小鬼，不僅沒變成厲鬼，還有理智和思考的能力。不過那鬼不成形，道行也一般，不成型的鬼是怎麼能一直保持理智的，真是神奇啊。”
周明奕小小的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這樣的情況周明奕還是第一次遇到。
顏歸：“！！！”
沈蒙：“！！！”
顏歸和沈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鬼都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他們還以為除了五十七號礦星以外，根本孕育不出鬼，而且按照王的說法，他們幾個的魂魄算是比較強悍的了，可也沒能自己恢複生前的意識，還要靠王幫助才能恢複。
沒想到中央星還有鬼這種生物。
兩鬼活著的時候也算是消息靈通的，可也沒聽說過趙元帥身邊有什麼靈異事件啊。
“你們就沒發現趙元帥有什麼特彆的地方。”周明奕有些不死心地問道。
“特彆？”顏歸和沈蒙又對視了一眼，這麼說的話，趙元帥本身就很特彆，聯邦和帝國的階級雖然沒有完全固化，但是真想要跨越那是要靠好幾代人努力的，像是趙元帥這樣的人，能存在就夠特彆了。
他們都低頭認真想。
“非要說，我隻覺得趙元帥的消息特彆靈通，帝國和聯邦之間有默契，相互安插的間諜不該深究，趙元帥不會不知道這一點。我的賬號用了十二層加密，表麵上看就是個普通間諜。”
“可他卻很精準地咬住我不放，對了！我想起來了！我能逃脫主要是靠著帝國星網上的一項專利技術，可以掩蓋我在星網上的行蹤。”
“你要這麼說，我們第三軍團在上次評選的時候，所有的成績都超過了第二軍團，隻有一項比較弱，但這一項比重高，我們軍團才沒能晉位。”
沈蒙的爺爺就是第三軍團的軍人，對於五十年前第三軍團沒有晉位這件事，耿耿於懷了很多年。
沈蒙這個當孫子的，小時候不知道聽了多少遍，耳朵都要生繭子了。
“不會是，信息技術！”顏歸腦中冒出了個奇怪的想法。
“是，信息技術。”沈蒙重複了一遍，但如果按照顏歸的說法，第三軍團應該早就晉位了。
就算這五十年來第三軍團痛定思痛加強對這方麵的研究，想要在五十年內超越所有的軍團，不用說基本上不可能，是根本不可能。
因為每個軍團的強項是固定的，高級兵源都是出自百大軍校，渠道也都是固定的，各軍團之間無傷大雅的技術封鎖也是存在的，第三軍團的信息技術隻是比第二軍團和第一軍團差，並不是需要幫扶。
如果第三軍團要發展，第一、二軍團難道會搭把手幫忙？
怎麼可能？
而且第三軍團在信息方麵不是最強的，這是眾人皆知的，各個軍事論壇和軍校生就業推薦中都有數據分析。
顏歸以前隻是覺得趙元帥身邊可能有什麼特殊人才，但如果是涉及到了軍團晉位，真要是有特殊人才為什麼不用呢？
或者說趙元帥是故意控製第三軍團保持原位的？
還是五十年前那鬼不存在？
也許這鬼和信息技術沒有關係？
本來就很複雜的事，讓沈蒙和顏歸這麼一分析更亂了。
周明奕翻了個白眼，他是聽出來了，讓這兩鬼討論是討論不出個結果的。
“星球上的事你們先管著點。”周明奕扶著額頭一張小臉上滿是嚴肅，“等聯合軍隊在五十七號礦星外麵舉辦建立儀式的時候，我混進去看看。”
在他‘看’過去的時候就發現，趙元帥已經不在駐地中心了，而是在軍艦上。
估計是要趕來參加聯合軍的成立儀式，因斯特爾林星係到底是在他的管轄範圍內，帝國皇太子親臨，第三軍團的元帥不親自來，不合適。
“王，你要出去啊？這會不會有危險啊？”沈蒙反應過來王說了什麼，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蠢萌模樣。
顏歸覺得有點沒眼看，沈蒙穩重的形象在他這兒已經碎的稀巴爛了，怎麼撿都撿不起來。
“我又不是去中央星，距離不遠。”如果真是要去中央星，就是周明奕也得掂量掂量了。
周明奕說完把自己的智腦丟給顏歸，顏歸趕緊接住。
“看好友申請。”周明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