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爐子剛升起來,大夫又拿了艾灸點上,給她熏上驅寒,她的手腳這才暖和了一些。
那隻手看起來傷得可怖,幸而沒有傷到骨頭,大夫聽到外頭的動靜,加上進來時,又看到院子裡那婦人的慘狀,給沈銀霄包紮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大夫不必緊張,藥撒了。”
沈銀霄開口提醒。
大夫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趕緊道:“是......是是......。”
那隻鮮血淋漓的手剛清洗乾淨包紮好,沈銀霄就聽到魏承吩咐外頭的話。
鞭屍......
喂狗......
周媼的死狀本就印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她打了個冷戰,鯉魚打挺起身,扶著床沿,低聲喚:“少君。”
魏承原本一身戾氣正是無處發泄,忽然聽到身後床上沈銀霄溫言軟語,一時間又是心疼又是懊悔。
早知道如此,就應該派些人手,安排在她身邊護衛,不然也不會出這些事。
他轉身,在床榻邊坐下,一把將她撈進懷裡,澀聲道:“是我不好,這兩日,疏忽了你,你可會怪我?”
她原本也沒指望過他能多將她放在心上。
沈銀霄垂目,斂去眼底的情緒,柔聲道:“不怪你。”
“王娘子身後的家族關係重大,你看重些無可厚非,許娘子的父親是縣尉大人,我不想讓你因為我而為難。”
魏承語塞。
沈銀霄低眉依偎在他懷裡,解語花繞指柔一般的溫言開解,說出的話體貼大度又溫柔繾綣。
明明是他從前最喜歡的模樣,可是魏承卻總覺得有一絲彆扭,他倒是希望沈銀霄此時此刻能橫眉冷對陰陽怪氣幾句,再不濟委屈地伏在他的懷裡哭幾聲,也比此時此刻這樣溫順乖巧的模樣要讓他放心。
莫名的煩躁讓他有些鬱悶,臉色也不太好。
大夫包紮完,麻溜地拎著藥箱地退了出去。
沈銀霄抬起那隻完好的手,覆上他的手背,溫聲道:“方才我聽到少君說,要將那婦人......鞭屍?”
魏承以為她還覺得不解氣,反手包住她不盈一握的小手,克製住聲音中的殺意道:“那廝刻薄惡毒,險些殺了你,還將你的手傷成這樣,鞭屍尚不足以解我心頭之恨。”
“我去讓魏寧去將跟那夫人一同來的兩個小廝抓起來,一塊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