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犴是王媛君父親,也是大司徒王欽的第三子,王家大房二房都絕了後,大兒子不到三十便夭折,唯有三房這一脈存續下來,王欽對王子犴以及王子犴的這一對子女寄予厚望。
不過是些立不住的酒囊飯袋,王欽隻要一死,王家徹底玩完。
王子犴不辭辛苦專門跑來幽州,不過是想以長輩的姿態,將兒女的婚事定下來。
聽手下來報,王子犴剛到幽州就聽到女兒受傷,臉色一沉,馬不停蹄地去了彆館,王子犴膝下有兩子一女,長子王弗和長女王媛君都是嫡出,幼子王弦不過九歲。
魏寧想了想:“將軍,可要現在去王家彆館?”
愛女受傷,愛女心心念念的郎君卻不在她身邊陪伴,王家父女心裡肯定是有不滿的。
魏承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桌案,沒說去,也沒說不去,他拿起桌上的茶,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許是方才喝得實在難喝,酷似馬尿,這一口下去,隻覺得醇香可口,茶香四溢,低頭一瞧,茶湯清亮,茶葉也舒展得可愛。
他對茶沒什麼興趣,沈銀霄倒是愛飲茶。
“這茶葉,還有多少?”
魏寧一頓:“是大公子送的,大公子提了一句,說是他也得了不多,隻給了我們這一罐。”
據說是專門從蜀中運來的一等好茶,今年統共才製出來三斤,魏徵向來大方,有什麼好東西也不藏著掖著,每每還會給魏承這邊送點來,魏寧其實真心覺得,這個大公子不管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但是人情味很足。
魏承一聽,皺起眉頭,原來是魏徵送的。
那算了。
“辦兩件事。”他將茶擱在一邊,“準備點禮物,在長安發來的圍剿冀州的詔令送來之前,送去冀州,交到劉岷手上,就說劉岷父親六十大壽我這個做晚輩的沒去,如今補上。”
他眯了眯眼,想了想:“我記得劉岷有個妹妹,小不了他幾歲,禮物裡加點小姑娘喜歡的東西,今天就快馬送去,明日我要去一趟冀州。”
“是。”
“還有一件事,從親衛裡派個人去看看沈銀霄。”
魏寧一愣,斟酌道:“是要監視沈娘子嗎?”
他嘖了一聲;“讓人跟著,監禁乾嘛,彆跟得太近,免得發現了不高興,遠遠地看好了,這兩天估計有人要來找麻煩。”
魏寧點頭。
“還是讓陳昭跟著吧。”魏承想了想,陳昭之前和沈銀霄見過,沈銀霄對他也比較熟悉,要是萬一發現了,也不至於害怕。
“陳昭請了三日的假。”看到魏承皺眉,魏寧說:“他媳婦兒今中午給他生了個女兒,不如讓虞山保護沈娘子?”
有家室就是麻煩。
魏承臉色沉沉,坐在椅子裡,眼前浮現出虞山那副色中餓鬼的模樣。
他的親衛都是身手數一數二的,其中虞山長相最為清俊,隻是就是有點不好,好色愛玩,範陽但凡長得好看些的寡婦,無一不被他霍霍過,秦樓楚館的姑娘見了他,兩眼冒綠光,眼見著他玩女人的範圍正以範陽為中心,不斷擴散,魏寧還提及讓虞山保護沈銀霄?
怎麼想的。
他抬眸瞧他,似笑非笑:“讓虞山去陪你寡母好不好?”
魏寧頓住,知道自己又犯了錯,端正道:“屬下考慮不周,不如讓邱小雲來,將軍覺得如何?”
“可。”
他起身,往外走,懶懶道:“走吧,去見見我這位未來嶽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