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魏寧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她收回視線,十有八九是魏承吩咐的,也不知道是想嚇唬誰。
沒有不悅麼,她心裡泛起嘀咕,也不知道這是在殺雞給誰看。
到了春風樓門口,魏寧送她去了雅間,停在門口隻讓她自己進去,他自己則轉身快步下樓,休息也沒休息一會,也不知道去忙什麼。
她站在雅間門口,深吸了一口氣。
門半合著,露出中間一條寸許的縫隙,透出裡頭暈黃的暖光,她抬手準備推開直欞門,手又在門上頓住。
待會說些什麼好,才能讓他早些放自己回去呢。
她蹙著眉,聽著裡頭細細的聲響,咬了咬後槽牙,眼睛一閉一睜,推開。
門在軌道上滑動的聲音鈍鈍地傳來,好像鈍刀子割肉,讓她忍不住汗毛直立。
裡頭沒有伺候的人,她合上門,繞過一麵六扇蠶絲折屏,掀開低垂的帷幕,男人坐在軟墊上,慵懶地靠在憑幾裡,宛如玉山將傾,背後又恰好是一扇繪著清江山水的漆木座屏,身前是一張四四方方的食案,案上擺著七八道熱氣騰騰的菜肴,手邊一紅泥爐,爐上溫著酒。
她揣著袖子走近,正看到他不緊不慢地提起一旁的漆木蓋子,隨手蓋到了一旁的八寶攢盒上。
“來了?”他似笑非笑地抬眸,掃了一眼一臉戒備的女孩,嗤笑一聲:“這麼看著我乾什麼?我會吃了你不成?”
方才她一上來就瞧著她的衣角在門口晃來晃去,他懶得戳破,由著她在門口傻傻站著,也不知道是做了多大的決心,才敢進來。
“這幾天乾嘛去了?”他拎起爐子上的鏨花金執壺,往麵前的青瓷盞裡倒了一盅酒:“過來嘗嘗。”
沈銀霄這幾天做賊心虛,一聽到問這幾天做什麼了,背上早沁出一身汗,她抿唇:“陪爹娘,開門做生意,繡繡荷包手帕。”
聽她說起“陪爹娘”三個字,越說他越皺眉。
但一想,罷了,她一向將她那對沒用的爹娘看得比什麼都重,他低哼了一聲,沒說什麼。
酒倒好了,見她還站在自己對麵,他皺眉:“還傻站著做什麼?過來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