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觀山。”趙盈盈笑著道過謝,沒有再扭捏,拎著裙裾上船。
船隻停在旁邊,老翁把繩子解開。趙盈盈踩上船隻時有些晃動,她踉蹌了下,被霍憑景扶住。
“小心。”
霍憑景的手再次搭在她腰上,趙盈盈又道了聲謝,又想,她今日怎麼老是出岔子,讓霍公子幫忙搭救。
她矮身坐下,霍憑景緊跟著登上船。
她想著霍憑景是京城人,想必不會劃船,熱心地教起來。她找到船槳,試著給霍憑景演示一下該怎樣讓這艘船往前行駛。
“觀山,你看,大概是這樣……”趙盈盈拿著船槳劃拉了兩下,船隻的確動了起來,隻不過是往回移動,片刻後,便撞入了角落裡那片水草叢。
趙盈盈有些尷尬:“劃船得小心些,不然就可能會這樣子。”
她繼續劃拉,想將船隻從水草叢中轉出去,可不管她怎麼努力,那船都沒再動起來,就靜靜地停在原地。
趙盈
() 盈愈發尷尬起來(),臉上的笑容都快維持不住了。
霍憑景對此不算意外?(),他早明白,對趙盈盈不能有太高的期待。他將少女偏過頭時疑惑又著急的神色看在眼裡,看著她無意識地咬唇、蹙眉,掀唇一笑。
有些可愛。
霍憑景道:“盈盈,我來吧。”
他伸手接過趙盈盈手中的船槳,三兩下便將船隻劃出了水草叢,且朝著正確的方向行駛起來。
趙盈盈稱讚道:“觀山你真厲害,你第一次劃就能劃得這麼好,不像我。”
霍憑景失笑,垂眸,他倒也不算第一次劃,幼時他曾跟著爹娘來醉心湖劃過船。不過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先前那老翁忽地笑說:“丫頭你又把船劃水草叢裡了啊。”
趙盈盈聽得窘迫,試圖向霍憑景解釋:“我以前常來這裡劃船,有一回劃進了水草叢裡,這老伯記到現在。”
老翁看著年紀大,聽覺倒聰敏,竟聽見了趙盈盈的話,笑得更大聲了:“小丫頭,你可不是有一回哦,我記得有好幾次呢,後來你再來,都是那小郎君劃船咯。”
老翁口中的小郎君是蕭恒,趙盈盈聽他說起蕭恒,臉色垮了垮。
老翁年紀大了,看不清趙盈盈的臉色,還看向霍憑景:“哎喲,今日這小郎君怎麼換了一個?”
趙盈盈已經不想再聽這老翁說下去了,甚至有些想從船上跳下湖中。
她彆過頭,隻勉強笑了笑:“我從前經常來,著老伯都記得我了。”
霍憑景嗯了聲,沒再說彆的。
趙盈盈忐忑地等了會兒,有些意外,她還以為霍憑景會問老翁口中的那個小郎君是誰,可他竟然沒問。
趙盈盈心下稍安,趕緊轉移話題。
“你看那荷花,開得真好看。”
霍憑景自然知道那老翁口中的小郎君指的是她的未婚夫,他在聽老翁說完之後,心裡便不由自主想,她從前與她的未婚夫常來此處遊湖賞荷。光這麼想一想,心裡便不是很舒服。
這種不舒服,對霍憑景而言有些陌生。
他從前沒有過這樣的不舒服,從前他的生活隻有爭權奪位,心狠手辣,縱然某個計劃失敗,或者是被人算計,也會不舒服,但那些不舒服是更決絕的痛快些的。在遇見趙盈盈之後的這種不舒服感,卻是綿軟的糾纏的。
他雖從未沾過情愛,但看彆人沾過。
所以他也大概知道這種不舒服是為何,他在吃醋。
他在嫉妒她的未婚夫曾經理所當然地站在她身邊,陪她做各種事。
霍憑景眸色淡了淡,很快想,沒所謂,反正最後她會是自己的。至於她那個未婚夫,不過是個不值得一提的路人甲。
何況她也說過,她討厭那個未婚夫想親她。可是她並不討厭自己親她。
雖說這種對比略有些不公平,畢竟那會兒趙盈盈喝醉了。一個醉鬼未必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未必明白自己那些笨拙的回應意味著什麼。
但無所謂,霍憑景不喜講公平二字。
弱肉強食,便是道理。結果如何才重要,至於過程,相較而言可以忽略。
無論如何,結果就是趙盈盈不討厭和他親吻,甚至回應了他。
既然不討厭,那便約等於喜歡。
霍憑景抬眸,衝趙盈盈輕輕一笑。
趙盈盈雖然不知道他為何衝自己笑,但還是禮貌地回了一個笑容。
天氣有些熱,趙盈盈進了船篷裡躲太陽,她側過身去找紅棉他們的船,發現就在他們身後跟著,趙盈盈放了心。
太陽曬得人暖乎乎的,也有些懶洋洋的,趙盈盈不由打了個哈欠,困意來襲,有些難以抵抗,眼皮掙紮了幾下,便靠在船艙裡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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