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盈盈胡亂點頭,往門外走。
霍憑景跟著她。
趙盈盈看見他的身影,又快步往前拉開了些距離,手捂著心口,不行,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得好快。
霍憑景搬了梯子來,扶著梯子讓趙盈盈爬上去。趙盈盈腿還發著軟,差點踩空,好在霍憑景眼疾手快將她扶住。
“小心些。”
趙盈盈嗯了聲,手腳並用爬上牆,紅棉在那邊等著她,見她過來,穩穩當當扶住人。她覺得自己這架勢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待進了屋,還捂著臉歎氣。
紅棉不知曉她在那邊發生了什麼,有些好奇發問。
“姑娘這一去還有些久呢。”
被紅棉這麼一問,那些
回憶再次湧上心頭,趙盈盈臉頰頓時像紅透的晚霞。她趴進自己臂彎裡,甕聲甕氣道:“就是聊了會兒天,也沒什麼。”
她手心裡出過汗,還黏糊糊的,並不舒服。
“紅棉,你去打盆水來,我想洗手。”
紅棉應下,很快打了盆清水來。
趙盈盈將手泡進其中,看著自己白皙的手,不禁想到與霍憑景十指相扣的場景。她用自己另一隻手扣住自己的手,收攏,又鬆開。
紅棉在一旁替乾淨帕子給她,餘光瞥見她頭發上有些不乾淨,像是沾了什麼東西。紅棉湊近了些,拿帕子擦了擦,奇怪道:“姑娘這是沾了什麼?”
趙盈盈亦蹙眉不解,將發絲拉近,嗅到了些許葡萄香味,忽然朝明白了。霍憑景替她剝葡萄時,似乎還未來得及淨手,他們倆就親起來了。恐怕就是那時候,他手上的葡萄汁水沾上了她的頭發。
“沒事,是葡萄汁。”
她拿帕子擦了擦,腦海裡卻又不由自主浮現出一些與葡萄有關的畫麵。
葡萄汁水從霍憑景好看的指節上流下去,被她舔了……
以及那多汁的葡萄在她口中被咬做兩半,一半被霍憑景的舌頭卷走,葡萄汁水在他們嘴巴裡飄蕩……
趙盈盈動作一頓,對紅棉道:“備水,我想沐浴。”
她趴在浴桶邊緣,下巴擱在自己手背上,還在回味那些纏綿的吻。
手指不禁撫上自己的唇,輕戳了戳,又用牙齒輕咬了咬,而後鬆開。
唇角不自覺地揚了揚。
她意識到了,又壓下去。
而後,再次伸手碰了碰耳朵後麵那塊位置。
當時那種感覺……和那話本裡描述的倒是很相像。
不能再想了。
趙盈盈縮進浴桶裡,讓熱水將自己包裹住,隔絕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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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與蕭家的親事發生了些許變化,但外頭人並不知曉。這是兩家人商量之後的結果,畢竟若是大張旗鼓,對誰都不好。
趙婉妍坐在房中,林氏在她身邊踱步,不由得歎氣懊惱:“雖說這樁親事成了,可為娘總覺得……”
趙婉妍不耐煩地打斷林氏的話:“行了,阿娘,彆說了,你先出去吧,我有點累了。”
林氏看一眼趙婉妍,嘴角沉了沉,終究隻是歎氣出去了。
林氏走後,趙婉妍閉上眼,掐了掐手心。她當然知道林氏想說什麼,這樁婚事雖然成了,她從趙盈盈手裡搶到了蕭恒,可和她預想的完全不同。
趙盈盈不是那個失敗者,反而是勝利者。而趙婉妍自己,卻顯得落魄狼狽。
原本的蕭恒是一塊香餑餑,可現在,蕭恒成了趙盈盈不要的東西,卻被她撿來了。她若是還當塊寶,實在是丟人現眼。
趙婉妍一口氣堵在心頭,咽不下也吐不出。
她越發討厭趙盈盈了。
她隻有那張臉而已,憑什麼總有這樣的好運眷顧?蕭恒喜歡她,那霍公子也喜歡她,那些男人總喜歡她。
如果她沒有那張臉呢?
那趙盈盈將一無所有,也不會再有好運眷顧她了吧。那些愛慕她的美貌的男人們,到時候隻會對她避之不及,不屑一顧。
趙婉妍想到那種場麵,暢快一笑。
那該多麼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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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庭院中的燈色昏昏,蟬鳴聲與蛙鳴聲吵吵嚷嚷。
趙盈盈已然換了寢衣,掀開被子一角,正要躺下,忽地想起什麼,又轉過身,大步走向一旁的櫃子。
她打開櫃子,小心翼翼從裡麵拿出幾本話本,正是她打算以毒攻毒用的,還未來得及看。
她將話本拿到床上,倚著引枕半躺,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清涼的竹席消去些許暑氣。在床頭光線柔和的方形紗燈下,趙盈盈拿起其中一本話本,緩緩翻開第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