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祭拜(1 / 2)

盈盈我意 陳十年 6796 字 3個月前

霍憑景凝視趙盈盈片刻,啟唇笑道:“好。”

用過午膳,朝南已經備好馬車。馬車停在小院門口,比先前霍憑景用的馬車更為華麗,但並不顯得張揚。

趙盈盈正欲拎起裙擺登車,霍憑景的手先她一步,攙住她的胳膊,扶她上馬車。趙盈盈借著霍憑景的力氣,但屈膝時腿上還是傳來酸痛感。

她矮身進車廂中坐下,霍憑景緊隨其後進來。

馬車緩緩行駛,向出城的方向去。

今日隻有朝南與朝北二人跟著,趙盈盈不由有些意外,自從霍憑景恢複身份後,每回身邊總是跟著許多人的。

又想,祭拜爹娘誠然也不需要這麼多人。

不知霍憑景的爹娘葬在何處?

趙盈盈在心裡想著,抬眸看了眼身側的人。

霍憑景掀唇笑了笑,問:“怎麼了?”

趙盈盈思忖著,發問:“公公與婆母是什麼樣的人?他們能教出相公這麼厲害的人,一定也是很好的人吧。”

霍憑景為她這一句相公浮現出星點笑意,嗯了聲:“他們……的確都是很好的人。”

趙盈盈凝神望著他,似乎很期待他能講一講他的爹娘。

霍憑景便開了口:“我爹是個書生,身上有些才華,愛好寫詩作畫,但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太過斯文,連同彆人吵架也不會吵。”

他平緩地敘述著,回憶著那些塵封在記憶中的美好回憶。

“不過,我娘也不會同人吵架。她總是很溫柔,所以他們倆也很少會吵架。我娘,是個美人。”霍憑景說罷,眸光落在趙盈盈的臉上。

趙盈盈安靜聽著,時不時點點頭。

“聽起來他們感情很好,那你小時候肯定過得很開心,很幸福吧。”趙盈盈不禁有些羨慕,“我都沒見過阿娘,噢,也不是,我見過,但是那會兒才幾個月,早都不記得了。自打我有記憶起,我喚母親的人,便是林氏。我爹也不太喜歡我,雖然是因為我總是惹他不高興。”

趙盈盈說著,長歎一聲,有些惆悵起來。

霍憑景將她摟進懷中,手掌輕輕貼在她後腦撫著,是安慰的意味。

趙盈盈趴在他懷裡,安靜了會兒,又問:“那……他們後來是怎麼過世的?生病了麼?”

從她跟著爹爹搬來趙府這宅子開始,霍憑景如今住的小院便是閒置,一直沒住人,起碼得有十幾年了。

也就是說,他的爹娘已經過世十幾年了。

聽他的描述,他爹娘都是好人,想必也不會與誰結仇,那最大可能便是生病病死了。

霍憑景默然片刻,搖頭:“不是生病。”

他一頓,繼續道:“我娘是個美人,盈盈想必明白,美人總是招人惦記,有好人,也有賊人。我娘便是招上了賊人惦記,而我爹與我娘感情極深,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旁人欺負我娘。最後,他們便一起去了。”

趙盈盈愣住,完全沒想到會

這樣悲慘。

她氣憤道:“那賊人太壞了!後來有沒有報官,抓住那賊人?”

她到底是純善之人,想到的法子還是報官。可偏偏,是官不為官,而為賊。

“後來抓住了,我讓他們罪有應得。”霍憑景輕聲道,擁著懷中的人,下巴輕輕靠在她頭頂。

他的語氣聽起來很平靜,似乎並沒有任何悲傷的情緒。但提起至親的慘案,又怎麼會有人一點都不傷心呢?

趙盈盈伸手繞過他的腰,緊緊環住,在他懷裡蹭了蹭:“那就好,相公不要難過。”

“我不難過。”霍憑景說。

他在那些年的顛沛流離裡,早已經戒掉了許多外露的情緒,何況事情過去多年,他也早已經大仇得報,何必再難過?

若說有些細微的情緒,那也是感慨。

故事講完,馬車也已經出了城,市井的熱鬨喧囂都消失在耳邊,隻有馬車趕路時發出的聲響。與時不時傳來幾聲鳥啼,襯得周遭愈發荒涼。

趙盈盈挑開簾櫳,隻看見路邊的樹葉,將刺眼的陽光都遮住。再往前走,就是一座荒山了。

趙盈盈回頭看霍憑景,霍憑景指了指那座荒山,“就是那兒。”

馬車停在山腳下,霍憑景扶著趙盈盈下馬車。路邊大樹葳蕤,並不需要遮陽的傘,趙盈盈看了眼四下,這座山似乎已經許久沒人來,連條像樣的路都沒有,隻有瘋長的荒草。

正當趙盈盈發愁之際,霍憑景已經給朝南朝北下了命令,二人便拔刀往前,將荒草儘數割去。如此,半刻鐘後,有了一條小路。

霍憑景伸手牽住趙盈盈,慢慢往山上走。

趙盈盈道:“你許久沒來看他們了吧,路都沒了。”

她小心看著腳下,有些害怕這樣茂盛的草木裡會冒出咬人的蛇。

聽見霍憑景道:“是有許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