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瓦洛裡斯的夢境(1 / 2)

我行走在仿佛無垠的長廊中,微弱的光線透過高大的窗戶從拱頂上懸掛著的無數戰旗穿過,在幽深的環境中刻下了一片流水的銀色。

這裡是皇宮的最深處,泰拉的最神聖之地。

我是圖拉真.瓦洛裡斯(Trajann Valoris),侍奉人類之主的仆人、帝皇王座的守望者,同時也是繼安德羅斯.朗斯德雷之後的第十七任禁軍統領,率領著為人類之主奉獻一切的萬夫團。

“守望者之斧”在我的掌中劈啪作響,纖細的能量線條在刃麵上彙聚流竄,仿佛也察覺到了我內心的不平靜……也許該稱之為“激動”。

我正在前往王座。

帝國每一個世界都將“王座”這個詞用作詛咒、祝福或、誓詞或者僅僅用作介詞;將王座本身想象成了一把黃金打造的椅子,就像一個蠻荒世界的國王會坐的那種椅子一樣;人類之主就端坐於王座之上俯瞰著銀河,四周堆滿了銀河的財寶,也許還有廷臣在上好的地板上穿行,相互低語著國家大事……

雖然我不能責怪他們缺乏想象力,又或者說想象力是如此地庸俗,因為在這最黑暗最艱難的時代,隻有牧師指引下的虔誠信仰才能夠堅定他們的思想和決心。

但他們還是錯得太離譜了。

前方的長廊出現了其他的身影,他們屹立於黑暗之中,宛如與陰影融為了一體,似乎已經等候多時。

我向他們點頭致意,跟大部分禁軍戰士穿著雲母金鎧甲不同,他們所穿戴的裝甲染上了漆黑的顏色,要比周邊的黑暗更加深邃。

來自看守皇宮地下深處收容監牢的暗影獄官;

以及隊伍為首、指揮他們的現任封印典獄長伯薩.圖斯克,一位嚴肅且令人畏懼的戰士,他無所畏懼的同時還擁有著精金般永不消減的警惕心。

也隻有這樣的戰士,才能夠看守鎮壓得住黑暗監牢中關押的無數魑魅魍魎,以及來自黑暗科技年代各種危險的秘寶與遺產。

我們相互行簡潔的禮節以示尊敬,然後在簡單的交流下一同前進。我注意到那幾名暗影獄官兩兩抬著的金屬長方匣子,構成它的金屬神秘而幽邃,不知是何種材料,但毫無疑問是來自我們腳下最深處的黑暗監牢。

我們這支小隊開始沉默地前往王座——但並非是覲見王座本身。

而讓我們共聚在這裡、讓我們內心不再平靜的,是夢境。

夢境對於我們而言並不一樣,成為禁軍的漫長改造與磨練改變了我們的一些思維,導致夢境產生的各種凡俗心智已經被新的思維替換了。

但其中也有例外,在虔誠而小心的談論裡,有說過在很久以前,祂的意誌曾以夢境的形式出現,用晦澀難明的語言向我們傳授知識、指導我們;

在埋藏在宮廷內部最隱秘的知識記錄——那些由我們當中最年長,最偉大的前輩長者所書寫的詳細證言,比如戴裡克先、讚納薩,甚至“帝皇之矛”康斯坦丁.瓦爾多本人,都做過被傳授知識的夢境。

夢境是祂如今的意誌向我們溝通的形式。不過千百年以來,沒人做過夢,許多人,包括我,已開始懷疑其真實性——直到數個泰拉日以前。

那個男孩——儘管我不像瓦爾多、戴裡克先這些前輩長者在祂還行走在人世間時侍奉過祂,目睹過祂的尊容聆聽過祂的聲音……但我還是立刻意識到,那位男孩就是祂意誌的化身。

從祂口中述說的言語也並不像些知識記錄所記載的那樣晦澀難懂,需要費儘心思智慧去認真解讀,而是簡潔明了地向我述說以往更加隱秘、“掌印者”未能夠留下言語告知的秘辛,也向我囑咐了我要去做的一些事情。

包括去麵見如今的祂。

在這個夢境發生之前,“時間桎梏”——即掛載在我腰帶上的這件神秘造物就給予了我一點預感,我將在未來的某個時間內將會與人類之主的意誌溝通對話;

這件“時間桎梏”是來自舊泰拉黑暗科技紀元,除了擁有能夠影響時間的神奇力量之外,它還能夠給我一些未來事件的預知;最重要也是最強烈的預知是來自三個泰拉年前,我預感到祂其中一位忠誠的子嗣將在未來某個時間內重新歸來,我為此提前對仍受第十五任統領加拉霍特保守影響下的禁軍修會進行了改革和備戰,同時也開始派出隊伍去召集失落的寂靜姐妹們,以做好準備適應未來可能產生的變化。

但前一個預知還未實現,緊跟著又來了一個預知並且實現……也許真的是祂的意誌?

無論如何,我必須小心謹慎,即使強大如我們也有依然可能會被陰謀詭計陷害,我的前一任禁軍統領安德羅斯.朗斯德雷就是這樣被可憎的墮落者誘騙到陷阱中犧牲。

……

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的戰士,包括不眠不休的暗影獄官與他們的典獄長都夢見了男孩以及祂的述說,隻不過後者要顯得更警惕一些。

也許我該覲見王座上的祂,向祂求證……可夢境裡的祂述說的那段秘辛——在大逆荷魯斯包圍泰拉的圍城最終戰裡,祂切除了自身所有珍貴的人性品質,包含希望、忠誠和憐憫這些脆弱但至關重要的美德拋入了至高天的汪洋中漂流,隻為毫不留情毫不動搖地邁向最終的決戰。

跟我們對話的就是其中一塊、或者是數塊人性品質碎片的集合體。

我們聚集起來虔誠莊重地談論了這件事情,最後決定應夢境中的祂啟示前去——既然是來自祂的命令,那我們就不可能拒絕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