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說, 傳送世界需要身體變回死亡狀態, 也就是說判定任務失敗的同時,這具身體會真的死掉。
談喬驚惶道:你不是說不會有痛苦嗎?
自己死亡的時候因為太過突然,談喬還真不記得有經曆過什麼痛苦, 但這一次事件實打實讓他怕了疼, 落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係統趕緊解釋:任務判定失敗後,這具身體就自動和你的靈魂分離了!你不會感覺痛苦的, 真的!
聽他這麼說,談喬才重重鬆了口氣。
所以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先把這筆賬算清,然後就是等死了。
能做出這種事情的, 除了尤白暉, 談喬著實想不出第二個人,其他同事就算再恨他, 也沒有那麼大膽子犯罪,隻有腦回路和其他人不一樣的尤白暉才能想到這麼狠毒的法子。
顧崇雖然冷血無情,但讓他為了這種’小事’親自出手,他隻會覺得麻煩, 就是自己在公司被欺負,顧崇也隻是冷眼旁觀, 懶得插手。
但尤白暉不一樣, 他是個偏激偏執的人, 為了達到目的, 彆說打斷他一隻手了, 原書中,他甚至摧毀了原主的人格。
原書的劇情談喬翻閱了很多遍,至今也沒找出尤白暉執著於顧崇的緣由,狗血文總是這麼不講道理,如果硬說是天生的癡戀,好像有點太過牽強。
之前談喬還對此有些疑惑不解,但現在作為受害者,他根本不想再思考尤白暉瘋狂的緣由,隻想要讓對方知道傷害彆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入院的第七天,正在談喬凝神思考策略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一道縫隙,一張陌生的清秀麵容朝內探進了頭。
“...談喬?”
談喬心臟提起,警覺地握緊了手機:“你是誰?”
一係列針對事件的後遺症,就是現在的他遇到陌生人總會下意識地警惕對方,害怕受到傷害。
畢竟如果顧氏那些家夥還在揪著他不放,報複到醫院來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他臉色一白,抬手就要去按護士鈴。
對方見狀,清秀的臉上閃過一抹慌張,忙不迭地擺手:“等,等下!盛哥,盛哥讓我來的!”
左手停滯在半空,談喬半信半疑地轉過頭:“…盛昭?”
“對對!”清秀男生緊張地撓了撓頭,抬起拎著袋子的手說:“盛哥有事,讓我來幫忙送午餐。”
看到熟悉的食物袋子,談喬的心臟才慢慢落回胸腔,那確實是盛昭每天都會用的。
他緊張得有些過分了,對方顯然也是,走過來時同手同腳不說,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珠轉來轉去,掩耳盜鈴般偷瞄著他。
等將清淡的粥和小菜擺到桌上,男生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躍躍欲試地提議:“我喂你?”
談喬:“…不,不用了。”
左手用起來雖然不熟練,但讓一個陌生人喂飯不更叫人彆扭尷尬嗎。
“哦。”
男孩失落地垂下眉目,也沒有強求,在一旁拄著下巴直直看著他吃東西。
那視線實在有些熱切,談喬吃的食不下咽,匆匆喝了幾口粥就說飽了。
可能對方還沒有吃午餐吧,談喬暗想,也不知道盛昭為什麼會派來一個挨餓的人送午餐。
“就吃這麼點?”男生看了一眼食盒,為難道:“...要不要再吃些?”
談喬搖頭,男生表情更失落了,就好像沒完成什麼任務,回去後得不到表揚一樣,像隻蔫頭耷腦的小狗。
在他收拾好東西後,談喬終於忍不住問:“...你是誰?”
“啊。”男孩清純漂亮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懊惱之色:“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齊硯,暫時在夜鳴館工作,咱們應該還算是...同事?”
“...”
談喬恍然大悟,原來這位就是前段時間成葉打電話來抱怨,夜鳴館新來的‘小白蓮’。
看來他和盛昭關係不錯是真的,這幾天盛昭從來沒有讓彆人來照顧過他,這次有事,叫來的竟然不是和他比較熟悉的成葉,而是他從來沒見過也不熟悉的齊硯。
看著還在不住偷瞄他的齊硯,談喬胸口莫名有點發悶,在人拿著東西道彆離開後還沒緩過來。
感受到他心情的係統疑惑道:宿主,他有什麼不對嗎?
談喬搖頭,心煩意亂地躺下身,用被子蒙住了臉。
說到底,有過親密接觸總會有些不一樣的感覺,更彆說再加一份絕境後的救命之恩了。
偏偏是個炮灰,上輩子致死都還是個單身狗的談喬糟心地想。
***
想要查清事情的真相,對於普通人來說確實很難。
當晚襲擊談喬的三個人均帶著麵罩,事發的巷子又是沒有監控的死角,所以一開始,盛昭報警也隻是走個過場,無論是幕後主使還是他都知道通過正規渠道,事情永遠查不出個所以然。
而表麵上,談喬隻是個除了顧崇這一‘後盾’就沒什麼背景的窮學生而已。
料定顧崇不會對尤家怎麼樣,談喬隻能硬吞下這個教訓,尤白暉這幾日不但有恃無恐,甚至還想去談喬的病房落井下石,言語奚落威脅一番。
前段時間顧氏冬季新品計劃出了問題,身為顧氏的珠寶設計師,饒是尤白暉也不得不忙碌起來。
等他將手邊的事辦完,加班加點地畫出了新一版設計圖,打算去找談喬麻煩時,令他始料未及的事情發生了。
並不是在偏僻角落突然的襲擊,事情發生的地點,就在顧氏的地下停車場。
當時正值中午,停車場雖然人不多,但還是有零星幾個人在的,尤白暉忙完工作,中午早退,正準備去找談喬的麻煩。
他剛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坐在駕駛座,幻想著即將見到談喬淒慘落魄的模樣,嘴角就憋不住地上揚。
幾次發動汽車無果,尤白暉漸漸收起笑容,本來絕佳的心情都因此受了影響。
就在他打算打電話找人來看看情況時,車門處突然傳來\'砰\'地一聲巨響。
一隻腳踹在駕駛位的車門上,等到尤白暉驚詫地轉過頭時,車窗外盛昭才放下腿,笑吟吟地敲了敲車窗。
尤白暉本能地感覺事情不對,沒有理會他,繼續發動引擎,但價值不菲的新款轎車就像是一塊大型廢鐵一樣,怎麼都動不起來。
而這時,窗外的盛昭又敲了敲車窗,尤白暉眼中戾氣彌漫,放下了窗戶。
“彆試了,車胎都爆了,引擎也砸了。”
尤白暉冷眼相視:“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
盛昭偏了偏頭,輕笑著重複道,明媚的五官在停車場冷色調的燈光下,莫名讓人心驚膽戰。
在處於極端情緒時,盛昭有重複對方的話的習慣,重複之後往往是讓人難以預料的舉動,談喬曾被吃光了餅乾,也曾被按在牆上強吻,要是他在這裡,說不定會察覺到接下來的‘災難’。
但尤白暉不了解盛昭,兩人在夜鳴館也沒有什麼來往。
當剛才還笑臉盈盈的盛昭突然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扯下車時,尤白暉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空曠陰涼的停車場內,聲音會被無形放大幾倍,就算尤白暉的停車位在角落,但這邊的傳來的動靜也足夠引起旁人的關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