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想吃的也吃不少,這兩個月日子,大體上算痛快的了。
楚沂以前還聽人說過,有了身孕,家裡就把自己當皇後寵著,可她本就是皇後了,有了身孕之後,都快成了太上皇。
蕭秉承習慣日日早些回來,對她的照顧也越發周到。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想念嚴氏,便把嚴氏也接進宮。
不過留夏等人還覺得楚沂脾氣好,好說話,也沒責怪過宮女太監。
嚴氏本,若是吃不下彆的東西就吃點她帶來的蜜餞,林氏和趙蕙茹有孕害喜時都愛吃這個,誰知禦膳房廚子多,根本用不著。
用不著好呀用不著好,嚴氏笑著道:“如此最好不過,也是孩子乖巧,懂得心疼人。”
楚沂道:“所以呀,母親二嫂,你們不必擔心我,我在宮裡一切都好,隻是偶爾想念你們,這不,你們也來了嘛。”
趙蕙茹在一旁矮凳上坐著,不禁在心中想,這樣進宮是真好,婆母是省心了,全然是話,壓根不用婆母做什麼。
“母親話被嚴氏嗔怪地瞪了一眼,趙蕙茹掩唇直笑。
楚沂也忍不住笑了,“那我一會可得看看,看看好不好看。”
嚴氏道:“唉,妾身這也是關心則亂。”
也不是沒做過祖母,可楚沂是皇後,嚴氏又不放心,昨兒一晚上睡不著,都不知道做什麼。
楚國公沒在正院,嚴氏也沒關心他去哪兒睡,索性起來做做針線活。
楚沂的孩子沒有祖母,說來還是和她親近。
的確是著急,現在看見楚沂心也安下穩婆的事,現在看,等六七個月時再商議接生嬤嬤的事也不晚。
過了一會兒,嚴氏借口屋裡太熱不習慣,帶著丫鬟去禦花園轉了轉。留趙蕙茹和楚沂在屋裡說話,趙蕙茹下午還得回府,她來也是為了回去告訴府上眾人
,皇後娘娘的近況。
趙蕙茹如今能慢慢覺察出來,自己跟楚沂成了姑嫂,和單單隻做手帕交的情分不同。從前是她嫡姐跟楚沂關係更親近些,兩人也是因為趙蕙芝才相識的,可自從趙蕙芝嫁人之後,走動往來慢慢就少了,關係自然也就淡了。
從前的情分或許還在,可是,皇上登基這麼久,楚沂搬進宮也半年多了,她嫡姐從未進宮過,反倒是她已經進宮兩次了。
算來,趙蕙芝和楚沂,也有兩年多未見了。
後頭趙蕙茹還見過趙蕙芝幾次,說實話,她嫁人之後和嫡姐走動也少,不過和英國公府娘家走動得多,見麵時不過淺聊幾句,兩人從未談起楚沂過。
有些情分不走動,的確會變淡,不過趙惠芝日子也不錯,嫁人生子,哪裡還能一直操心彆人的事。
楚沂見到趙蕙茹很高興,她問道:“林哥兒可還好,我這也許久未見他了。”
趙慧茹道:“如今會走能跑,鬨騰得很,皮猴子一般,若是像瑩姐兒般聽話乖巧,我指定給他帶進宮的。”
她去年十月份生的孩子,剛過了周歲,小孩子,一天一個樣兒。
多的話比如問太醫可看出這胎是男是女趙蕙茹沒說,這根本不是她該關心的事兒,總之楚沂好肚子裡的孩子好,是男是女又如何。
如今後宮沒有嬪妃,若一直都沒有,楚沂大概不會隻生一個。
趙蕙茹跟楚沂說了幾樁有孕之人應當注意的事,一旁宮女聽著,細心記下。這樣待了兩刻鐘多,嚴氏從外頭回,這又一塊兒說話,很快就到了正午。
中午的時候蕭秉承也來了,自是免不了行禮問安,原來的兩次進宮,趙蕙茹和嚴氏也沒看到蕭秉承,今日蕭秉承是特意趕回來的。
如今小心瞧一眼,比之剛成婚時,的確多了帝王威嚴,如今的和顏悅色,倒不像是原本的性子,反而是壓著來的。
吃過飯,趙蕙茹就回楚國公府了,林氏還在等著,楚欣也在,就等著宮裡的消息呢。
見趙蕙茹回來,彆的也沒問,二人隻問娘娘如今在宮中可一切安好。
趙蕙茹先喝了口茶水,然後道:“一切都好,大嫂和妹妹就放心吧,我還去後殿看了給母親布置的屋子,也極其舒適,宮女太醫照顧周到,根本用不到咱們操心什麼,就安心等小皇子降生就是。”
私心趙蕙茹還是希望是個小皇子的,這樣的話後頭再有什麼都好,當然公主也不錯,自然也是千嬌萬寵著長大。
林氏鬆了口氣,說道:“早先也沒太擔心,看宮中的樣子,就知娘娘在宮中一切安好,如今隻是更確信,心裡放心罷了。”
楚欣說道,“日後少不了人打聽娘娘在宮中的消息,咱們呢都嘴嚴著些,等平安生產再說,府裡的人仔細敲打一番,不許議論。”
林氏點了點頭,楚國公府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
前兩個月中秋宮宴嚴氏雖然沒說在宴會上發生了什麼,可後了,忠毅侯府的嫡出姑娘在宴會上主動跳舞,舞步錯了,殿前失儀,回來不久就病了。
後來忠毅侯還在家中反省,李雲珍就被送去老家養病,不知以後會不會像楚盈一樣再回來。
由此可見,盯著的人實在多,嫉恨的也不少,不得不謹慎。
好在皇宮和不透風的牆也沒什麼差彆,貼身伺候的宮女都是楚沂心腹,夏蟬在禦膳房,也有手段,劉院判、許太醫還有數名太醫守著,嚴氏在宮中住了三日。每日也就陪楚沂說話吃飯,逛逛禦花園。
天氣漸冷,實在沒她什麼事兒,嚴氏**十九這日下午回國公府了。
回府之後嚴氏就深居簡出,彆人邀請她赴宴她也不去,月底盛京城飄雪,不少人,遞了帖子邀嚴氏去賞雪,嚴氏也都推拒了,就坐在窗前看了看。
楚沂是最喜歡今日,在永城時她就盼著下雪,回京多月,總算等到入冬飄起雪花了。
不過雪天是宮女們最擔心的時候,雪天路滑,萬一腳下不穩摔了,那後果想都不敢想。
留夏是知道自家主子喜歡下雪,今日一早伺候完楚沂起身,她一直擔心娘娘開口說去禦花園賞雪,禦花園都是鵝卵石,就算坐轎輦也不穩妥,最穩妥的法子,就是在屋裡哪兒都不去。
留夏在這兒擔憂半天,誰知楚沂隻吩咐在殿外支張小桌子,再打把大傘,她在傘下看看雪就是了。
楚沂去禦花園看雪的念頭隻冒出來一會兒,就被自己壓下去了。
下著雪,她也不敢保證走路穩穩當當。若是不小心摔了,這昭陽殿的宮女必然受罰,她自己也覺得愧對孩子。
在哪看都一樣,昭陽殿內也是紅牆黃瓦,大雪飄著,給瓦片穿上一身白衣裳,也好看得緊呢。
不過知道皇後娘娘喜歡雪,殿內宮女就把厚雪掃起來,堆了漂亮的雪人,這女子做事本就細心,雪人有鼻子有眼睛,白白胖胖的。甚至有幾個宮女打雪仗,就在一小片地方,專門打給楚沂看。
雪地上一片嬌笑,都是年輕姑娘,看著生動又活潑,楚沂
遠遠看著,臉上也笑盈盈的。
她覺得就算不去禦花園看雪,不去看梅花,這樣也挺好的。
隻不過中午蕭秉承回來得早,還是帶著楚沂去看花了。
彆人他不放心,但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楚沂摔了。蕭秉承想得簡單,一年下雪沒幾次,頭一回看了,以後不看也使得,不然總想著。
再說第一場雪和後頭的,也不一樣。
他還記得當初在永城時,楚沂看地上薄薄一層跟鹽粒兒似的雪花,抱怨著不如盛京的雪好看。還跟他說過,若日後有機會回盛京,一定邀冬日回去一次,跟著娘家二嫂一道賞雪喝酒。
終於下雪了,孩子是要緊,可不能真的為了孩子什麼都不做了。
況且頭一日雪隻是厚,等到後頭化雪時,雪被人踩過才是又滑又冷。
有蕭秉承在,楚沂自然敢出門,穿上厚衣服,披上鬥篷,就和蕭秉承一起出門了。
雪是從昨天晚上開始下的,一晚上加上一上午,雪已經沒過腳踝。
不過宮牆中間的路上掃出了供三人過的小路,因為空著的宮殿多,楚沂和蕭秉承也不去,就隻把禦書房、昭陽殿、禦花園這一片路掃了出來。
雪下個不停,太監也掃個不停,被踩瓷實的就用鏟子鏟掉,所以路上並不滑。
楚沂看著他們忙碌,說道:“今兒天冷,讓禦膳房煮些羊湯,宮女太監去領,喝著也能暖暖身子。”
徐安一聽,也不等蕭秉承發話,直接道:“娘娘這主意好,奴才這就吩咐下去。”
他如今可不隻是皇上的奴才,更是皇後娘娘的奴才,聽皇後娘娘的吩咐皇上還會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