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閉門思過(2 / 2)

楚欣輕斥道:“要你多嘴。”

天意如此,老天爺都想就讓長姐知道這件事兒。她還聽下人說過,長姐被關的一年多以話嗎。

楚欣回過頭,警告道:“今日這事兒你誰也不許告訴,連小娘都不是可以說,不然有你好果子吃,聽清楚了嗎!”

丫鬟點點頭,“奴婢省的。”

楚欣慢慢推門進去,她想試一試,若是能偷偷進去就偷偷進去,若是進不去,就說母親讓她來看大姐。

實在去不成,她便回去,總得試一試。

穿過最外麵的門,便是這處院子原本的院門。

守門的婆子睡得正香,楚欣悄悄過去了。自從楚沂來勸過楚瑾之後,楚瑾就想通了,嚴氏便把看守院門的人手縮減了一些。

反正如今楚瑾也不會出來,嚴氏也不想像關犯人似的關著楚瑾。

守門的婆子犯困,加上現在天暖和,一日有大半時間是睡著的,十幾日都沒出什麼事,誰能想到楚欣今日會過來。

反正除了嚴氏和楚沂,大概也不會有人想到楚瑾這個大姑娘,另一個婆子去大廚房拿飯,所以今晚讓楚欣鑽了這個空子,一路摸了過來,而且暢通無阻。

楚欣還在奇怪,上次看看著的人那麼多,怎麼現在反而沒什麼下人了。難不成就是個樣子,也是,大姐是長女更是嫡女,父親母親怎麼舍得。

楚欣讓丫鬟在門口守著自己進去的,她小心翼翼躲著,直接尋到了亮著燈的正屋。也沒丫鬟,更沒鎖。這個地方她沒來過,心裡還怪害怕的,輕輕推開門,楚欣還怕看見彆的不該看的,好在,屋裡的就是楚瑾。

天已經黑了,但楚瑾還在抄佛經,兩盞燭燈,她背影看著有些單薄。聽見開門的動靜楚瑾側了下頭,原以為會是丫鬟,沒想到是楚欣。

楚瑾倒是沒往楚沂身上想,如果是她不找嚴氏,楚沂不會過來。而且來的兩次都是晨起請過安之後來的,壓根兒不是現在這樣的時辰。

這一身素色衣裳還讓楚瑾愣了愣,她出聲道:“四妹妹

?”

一年多沒見,楚欣高了不少。

楚欣高興道:“長姐!長姐你真的在這兒!”

楚瑾把筆放下,撩起裙子站起來,疑惑問道:“你怎麼來這兒了?可是母親讓你來的?”

應該不是,若母親讓楚欣過,既然不是,那楚欣偷偷跑這兒來做什麼?

楚欣在這上麵不敢胡謅,她咬著下唇道:“吃過飯出來散步,走著走著就走到這邊了,想來看看你大姐,沒想到大姐真的在這兒。”

這是楚欣第一次來這兒。

進來之前,她還覺得是裝樣子,但是佛堂清淨,也沒有什麼擺設,再看楚瑾,一身素衣,頭上幾根釵子,人比之從前清瘦了不少。

楚欣心裡很是不好受,她自小親近楚瑾,楚瑾對她也很好。所以後來她的衣裳首飾也是楚瑾常穿的明亮顏色,她喜歡這樣,更想像楚瑾一樣,才名俱佳名揚盛京。

楚欣覺得委屈,“長姐,你怎麼……要不然和父親母親認個錯,總得想法子出去呀。”

楚瑾笑了笑,還給楚欣擦了擦眼淚,“好端端的哭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楚欣:“我……就是心裡難受,這哪裡好了,長姐可還記得當初……”

若是大姐在,還有楚沂什麼事兒,她還出什麼風頭。

佛堂有些昏暗,也就是佛像前燭火明亮最亮堂,楚瑾就喜歡在那兒抄佛經。

她沒帶著楚欣進屋,就在蒲團旁坐下了。

“彆難受了,咱們姐妹也是好不容易才見一麵,也彆說當初的事了,你近來可好?”

楚欣這回才想起正事,她還有正經事要說呢,一會兒等嬤嬤回了一會兒話,問你安好。”

楚瑾神色有一瞬間的停滯,她把拉著楚欣的手收了回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些回去吧。”

楚欣也不知楚瑾這話是什麼意思,她試探著道:“長姐就沒有話讓我帶給殿下嗎?”

楚瑾搖了搖頭,“四妹妹,我同陳王殿下從前沒有關係,現在沒有以後更不可能有,我也不勞他問好。你快回去吧,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以後彆再來了。”

楚欣倍感疑惑,前陣子她還聽下人說長姐想要逃出去,怎麼現在陳王殿下終於傳信過辭。

楚欣還要開口,楚瑾沒給她機會,“一會兒嬤嬤該回來了。”

楚欣咬了咬牙,往外走時心撲通撲通直跳,險些跳出來。看門的嬤嬤還在睡著,吃飯的那個應該還沒回來。

為什麼,怎麼會這樣,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楚欣匆匆帶著丫鬟回去,路上還看見佛堂看門的嬤嬤提著飯盒回來,那裡麵應該是楚瑾要吃的飯菜。

比起從前當國公府大姑娘的日子,現在這樣有什麼盼頭。

楚瑾吃飯的確晚一點,不過菜色還不錯。

吃飯前,她按了按手指,今日抄的佛經有些多,手指酸脹。其實她剛才想打楚欣一巴掌,她這番下場,皆拜陳王黎王所賜。

不過這事要是鬨大了,四妹妹恐怕也得落個禁足小半年的下場。況且不全怪楚欣,她也有錯,畢竟上個月她還想過問陳王,把事情問清楚,到底是外麵知道一些,否則楚欣也不過來問她。

所以楚瑾覺得這事兒不能全怪四妹妹,她給遮掩,是不想把事情鬨大。

四妹妹不如三妹妹通透,若是三妹妹能拉著點就好了,都是親姐妹。

楚沂這一夜睡得不太踏實,她這些日子請安都免了,晨起吃過飯喝藥上藥,便坐在窗前的榻上,半靠著看書。

看會兒下來走走,她腿上和胳膊上的淤青已經消了,就是肩膀撞得最厲害,依舊紫著,不過沒有之前那麼疼,平日動動拿個小東西也沒啥事。

朝堂上的事楚沂也插不了手,倘若沒找到人,但願楚國公還有彆的辦法。

一個皇子,又是王爺之尊,也沒那麼容易出事。

三月初四了,傷藥倒是好用,才幾天而已。

楚沂不用請安,但楚國公依舊要上朝。

今日上朝,崇盛皇帝震怒,把參陳王的折子甩在了勤政殿的金磚上,“陳王,你自己看。”

簫秉言皺著眉把折子撿起來,上麵白紙黑字,清楚地寫著他靠著茶樓,結黨營私,上麵還列了常出入茶樓的官員。上麵還有吏部尚書的秦臨淵的名字,正是他嶽父。

有些的確是他的人,但有些,簫秉言壓根沒跟著說過幾句話。

簫秉言麵色不變,拱手朝高**的崇盛皇帝說道:“父皇,有人拿莫須有的事栽贓陷害,如今又在祭天的關頭,寫這折子的人其心可居。一間茶樓,便是有官員下職去喝茶又有何奇怪之處。”

慶王殿下往外站了一步,入朝一向是幾位皇子站前麵,文官在右武官在左,按官職從前往後站。

慶王這一步,身後皆是文官,“七弟,指桑罵槐的話就不必說了。昨日下午,皇城司的人不僅查獲了賬本,還抓了數名夥計、連著在茶樓議事的兩位大臣。”

慶王的

聲音傳到了大殿的每一個角落,“除此之外,還有在茶樓後院賭錢的一眾人。雖然茶樓掌櫃不認鋪子的主人是陳王,但是賬本上的賬目很清楚,順藤摸瓜,倒也查到了不少東西,七弟想現在聽嗎?”

陳王臉色微變,他眼角餘光瞥見左邊站著的蕭秉承,給使了個顏色。

十三皇子蕭秉承往前站了一步,“父皇,寶順茶樓是兒臣的產業,其中興許有誤會……”

蕭秉承話還沒說完,慶王就譏笑道:“十三皇弟站出是哪間茶樓,怎麼你就知道是寶順茶樓了。況且人人皆知你與七弟形影不離,便是你的產業又如何,七弟能撇清乾係嗎?”

蕭秉承沒看陳王,“一間茶樓而已,便是有人去議事說話又如何。父皇,兒臣下麵產業不少,疏於管教,還請父皇責罰。”

崇盛皇帝道:“月中祭天,由慶王代行,禮部加緊趕製慶王殿下的吉服。陳王閉門思過一個月,十三,既然鋪子都管不好,也不必在吏部待了。”

蕭秉承抿直唇,“兒臣遵旨。”

而陳王也跪下了,“兒臣接旨。”

慶王跪下領旨謝恩,低頭時還對著陳王笑了笑。

陳王不知道慶王都查出什麼來了,可現在不認錯,真擺到明麵上父皇動怒更甚。這或許就是**,慶王就是為了炸他。

隻是當時緊急關頭,也容不得他想這些。

皇上咳了兩聲,“散朝。”

大約是操勞過度,崇盛皇帝看著比一些五十多歲的大臣還要年邁。為國為民殫精竭慮,還有幾個不省心的兒子,自然操累。

外頭已有大臣散了,崇盛帝由太監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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