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
愛麗絲放下酒瓶, 仔細看完了帝林所有投射在麵前的資料, 神情在一開始的驚訝之後漸漸轉為嚴肅，更在思索良久之後客觀的表達了自己的觀點。
“這些資料很不全麵, 裡麵的理論漏洞也很多，有些甚至過於淺顯……尤其沒有任何事實論據, 更像是一種美好的主觀的推論與臆測。簡而言之, 它所描繪的藍圖對向導來說是一場福音，對標記方式來說更像是一場變革, 卻沒有前驅者能給出明確的論斷, 證明這場變革的方向是否正確。”
“它現在確實缺乏事實數據，卻並不缺乏先驅者。因為這些資料隻是我的一個向導小朋友, 以他個人能力和一腔熱情, 依靠自己的力量收集的。他才剛覺醒不久, 能收集到這麼多其實已經挺不容易了。我覺得如果以愛麗絲女士的能力與閱曆, 願意進行深入挖掘的話，肯定可以獲得更加全麵的內容。你不覺得, 這些資料某一些言辭其實至少從側麵說明了一個事實：反向標記必定曾經存在過。”
愛麗絲沉默了一下, 並沒有反駁, 隻是神情卻也更加疑惑：“如果它曾經存在過……, 為什麼現在完全沒有被提起, 而且‘白塔’……？”
“‘白塔’最開始存在，就是為了哨兵的‘塔’而服務的。反向標記這種異端一般的存在，怎麼可能獲得承認。愛麗絲女士，很多事實之所以湮滅於曆史, 有些是因為被淘汰，有些是被選擇性的放棄，但也有一些是故意被擦除和掩埋……，這其中有很多真相，隻有真正去挖掘過，才能知曉。”
“可是這種幾乎隻殘存了理論與猜想，完全需要摸索實施的方式，真的會成功嗎？”
“所以我才說，愛麗絲女士願不願意加入並參與這項研究。我剛才聽到你提起你的精神領域已經堅持不了太久，而且你也沒有遇到第二個合適匹配度的哨兵，又不想成為被那個‘飛翼’掌控支配而淪為替對方服務的精神梳理工具。那我們為什麼不就這樣破釜沉舟孤注一擲的試一試呢？”
“……”愛麗絲陷入沉默。
她確實無可避免的為這個新出現的標記方式所心動。
與輔助類向導不同，所有攻擊型的高級向導在戰鬥與個性上都會存有一點強勢與霸道的控製欲。隻是因為身為向導，從覺醒那一刻起就被告知他們隻能被哨兵支配並服務於哨兵，即使心有不甘，也隻能遵循規則。
但如果，這個被告知且必須要遵守的規則其實本來就是片麵的、是具有一定洗腦作用的呢……
“你……，有實踐過嗎？”愛麗絲的目光在帝林緊緊摟著狄恩的手臂上不著痕跡的打轉了一圈，委婉的提問了一句。
這句話的潛台詞讓狄恩神色難免微微一變，身體幾乎是下意識地一陣繃緊。
其實狄恩從聽到了‘反向標記’這個詞開始，他的心裡就有了一絲隱約的預感，這可能會是他和帝林徹底結合時采用的方式。
畢竟他自己心裡也清楚，以帝林目前所表現出來的精神力強度，以及他已經精神領域完全崩塌的現狀，他是根本無法在精神力層麵完全綁定並支配帝林的。
隻是……
作為一個哨兵，一個曾經站在頂峰傲視群雄的哨兵，在昔日崇拜並仰慕過他的戰友麵前，如果讓他就這樣承認自己可能被帝林反向標記，就算僅僅是假設，確實也太……
狄恩的緊張帝林自然立即就感受到了，他立即就用力搖頭否定，然後舒展身體，將頭靠上狄恩的肩窩，以一種十分撒嬌的示弱姿態將自己整個上半身都賴入自家雌君寬闊厚實的胸膛裡，這才懶洋洋的開口。
“沒有。我和狄恩還沒結婚呢，婚前不考慮進行完全結合。而且我們心心相印、兩情相悅，根本就沒準備打算使用反向標記。畢竟這個標記方法並不成熟，隻能算是一種假設。
我也就是作為一種建議提供給愛麗絲女士你，如果你不予考慮，不想采用也沒關係。當然，如果你對此有興趣，那麼我們就一起合作試一試。”
“怎麼合作？既然你都沒有實踐過，你又能夠提供怎樣的幫助？”看到了帝林恨不得整個人都掛在狄恩身上的姿態，愛麗絲不知為什麼，覺得有點刺眼。沒想到自己年紀這麼大了，竟然還要被秀恩愛。
“你尋找資料完善理論，狄恩幫你留下並武力製衡‘飛翼’，而我則幫你一起控製‘飛翼’的精神世界。‘反向標記’我們都不夠熟悉，必定需要經過多次嘗試，在這些不斷嘗試的次數裡，如果隻有你一個人麵對‘飛翼’，一旦一招不慎，就被他完全標記。那樣就真的賠了夫人又折兵。如果有我在，我可以在精神力上輔助你，絕對不讓他有任何可趁之機。”
“精神力上輔助？你的精神力數值是多少？‘飛翼’可是目前最強的雙S級黑暗哨兵之一，體能S，精神力S。如果精神力數值低於他，是非常容易被反製的。雖然狄恩說過你曾獨自多次使用精神力絞殺魔獸群，甚至擊敗影刹戰團，精神力強度絕對不會低，低級向導也隻是因為你失憶才產生的錯誤識彆數據。但是……”
“我明白你的顧慮。作為合作方，彼此了解對方的精神力數值是應該的。不知道愛麗絲女士這邊有沒有測試精神力數值的儀器？”
“有，那麼，請跟我來。”
“好。”
能夠精確測試精神力的儀器都非常精密，而越精密的所占據的空間也就越大，財力顯然不低的愛麗絲自然購置了一台目前最精密的儀器，還毫不吝嗇的挪用了一整間房間來放置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