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家長,聽完他的話,當時挑眉看了他一會兒,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他們就搬到這裡來。
這裡租金不菲,在這之前是有人在住的。當時還年幼的沈聘不知道父親用了什麼辦法才買下了這裡,隨著長大,他開始知道那個人看起來像個日夜不停忙碌的苦逼打工人,實際上有很多手段。
隻不過滿足從來沒任性過的兒子難得提出一個要求而已,對他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
而搬到這裡後,沈聘知道他家長有稍微觀察過,發覺新鄰居那對父母是一對心地善良又愛心爆棚的夫妻,唯一的兒子又是個活潑性格,自家兒子寄托在那邊的家庭完全可以放心,他才陸續的放手工作,不再時時刻刻帶著他。
“……爸爸做了一些吃的。”
沈聘走進飯廳,掀開飯桌上麵的保鮮蓋,仍然飄著淡蒸汽的食物散發出香味,是很簡單的幾個菜式,他朝費以颯招招手,“以颯,來這邊。”
“聞著好香!”費以颯屁顛屁顛地走過來,看著那三菜一湯,實在難以想象那個總是西裝革履的沈叔叔怎麼把這些東西做出來的。
而且顯然他是特意為他們兩個準備的,份量很多,還散發著蒸汽,代表剛做好不久。
“我不客氣了。”
費以颯按著沈聘坐下,先幫他盛了一碗湯,把湯勺塞在他手裡,自己則繞到他的對麵,拿起筷子夾了一口放進嘴裡,朝沈聘比了個大拇指。
“沈叔叔的手藝絕了。”
賣相看著很普通,味道卻很驚豔!
和他母上大人完全是反著來。
他母上大人做出來的食物都很精致好看,拍照發出來都會被人誇的那種,味道就有些不敢恭維了。
沈聘用湯勺緩緩地攪了攪碗裡的湯,嗯了一聲。
費以颯又挖了一口飯塞進嘴裡,睇了眼沈聘。
他認識沈聘開始,就沒見過沈媽媽,彆說是他了,他以前年少的時候問過,沈聘也隻說沒見過。
不知道是已經去世,還是仍然活著卻和他們再無關係,沈聘那個答案讓年紀還不大的費以颯都領悟到不應該再繼續深問下去。
十年了,這對父子就一直相依為命,沒有彆的人插入他們的生活。
當然,沈明季經常出差,外麵是不是有人就不知道了,既然沒帶回家,就當沒有吧。
“那什麼……”
費以颯眼珠子一轉,他清了清嗓子,問道:“沈叔叔不打算再婚嗎?”
沈聘搖搖頭。
費以颯猜測:“不知道?不打算?”
沈聘道:“不打算。”
如果父親有那個興趣,不會到現在還這副光棍樣。
他那位家長現在最大的興趣是搞錢。
他的私人小金庫金額可觀,隻要不是直接扔進大海,大概這輩子都花費不完,全是那位家長心血來潮就打進去的。
“那很可惜啊。”
費以颯道:“沈叔叔明明還很年輕,而且他很好看,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沈聘手腕微微一顫,手裡拿著的湯勺掉落在飯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費以颯話音停住,都沒有閒話家常的餘裕了,驚訝地看向沈聘:“怎麼了?”
“沒事。”
沈聘抬起黑眸,直直對上費以颯的眼睛,麵不改色地道:“隻是手有點無力。”
說著他伸手再次拿起湯勺,隻聽“哢嗒”一聲,湯勺再次掉落。
一次還能說意外,兩次都這樣就是有點問題了。
費以颯皺起眉。
扯過沈聘的手腕看了看,又捏了捏,問道:“怎麼會沒有力氣?有沒有酸痛感?”
沈聘眉毛微微動了動,低聲道:“……有點。”
怎麼會這樣呢?
說起來他今天一直說自己沒有力氣!
費以颯不明所以,雖然不知道原因是什麼,但現在還在吃飯,總不能一直看那隻湯勺又拿又掉的,費以颯的行動永遠比思考更快,他乾脆站起來繞到沈聘的旁邊坐下,執起湯勺,對沈聘道:
“來,我喂你吧。”
沈聘專注地凝視著費以颯,喉結輕滑了一下,慢慢地,慢慢地,“嗯”了一聲。
……
俗話說,有一就有二。
無三不成禮。
費以颯在麵對沈聘的事上,隻有第一次和無數次。
星期一,學校食堂的角落。
費以颯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筷子,又看了眼沈聘臉頰微微鼓起的腮幫子。
剛剛,他喂食了沈聘一口飯。
沈聘平時吃相很斯文,吃東西不會發出任何聲音,細嚼慢咽的。
而他喂食業務因為沒喂幾次,還不到家,所以剛剛那一口飯有點大,導致整團塞滿了沈聘的嘴巴,嚼起來有些費解,半邊腮幫子都鼓起來了。
小竹馬沒有任何抱怨地吃著,最近他在吃飯上完全不像以前那樣難搞,總之他喂什麼就吃什麼。
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像倉鼠,不過仍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看到沈聘無聲地將食物咽下後,費以颯頓了頓,再次用筷子夾了一口飯,這次適當地隻夾了一點點。
剛把食物遞到沈聘嘴邊,便聽見一道十分驚訝的清亮嗓音:
“……你們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