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007 對簿公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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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嚴肅穆的公堂之上,已過知天命之年的京兆府尹杜霍正襟危坐。兩旁的衙差亦是站得挺拔筆直。

他們這些人升堂、斷案數餘年,不說什麼都見過,至少一般的情況下都不會大驚小怪。

但是,今日這樁案子著實有些特殊。

原告安國公府公子狀告禦史大夫千金,說禦史大夫千金蓄意傷人、藐視皇威。

杜霍並不怕這兩位原告和被告,但是深深忌憚他們背後的父族。一個安國公,是當今貴妃的親哥哥,乃是皇親。另一個乃三公之一的禦史大夫,更是權貴。

得罪他們誰,杜霍都覺得自己會吃不了兜著走。

好在,禦史大夫馮騰馮大人似乎無心包庇自己的女兒,一派公正不阿地站在堂下,並囑托說:“杜大人不必有顧忌,今日既然是小女罔顧家規國法,自當秉公懲處。”

杜霍這才敢聲音大一些,稍稍一拍驚堂木,縱目望向堂下,詢問:“堂下所跪都是何人,是何人狀告另一人,所告罪狀為何?”

雖然這背後的原因,杜霍大致知曉。但還是要按部就班地走個過場,一則防止有什麼紕漏,二則也好讓主簿記下這二人的親口所述,免得日後有什麼麻煩找上自己。

馮映燈被綁得動彈不得,隻有嘴和鼻子還能不服氣地輕哼。她剛張口說:“我乃禦史大夫馮騰之女馮映……”

那個“燈”字還沒出,被她打傷的年輕公子便有條不紊地闡述,“草民乃安國公府鄭霖之子鄭逸,因陛下暫未封世子,算不得有爵位在身。今日特來狀告禦史大夫之女馮氏囂張跋扈、出手傷人,以及不思己過,更口出狂言、藐視皇威。”

“此女曾言,無論是什麼,隻要她想要,便是王子皇孫,她也絕不會手軟。”名喚鄭逸的年輕公子就連跪著都身板挺直,說著說著,指向馮映燈,慷慨陳詞。

馮映燈不滿地瞥他,不悅地補充,“我不叫馮氏,我有名字,我叫馮映燈。”

堂上的京兆府尹杜霍見狀,又是一拍驚堂木,大聲提醒:“馮氏,原告尚沒有說完,還沒到你張口的時候。”

馮映燈不屑一顧地撇嘴。杜霍指著鄭逸,又道:“鄭公子繼續往下說吧。”

馮映燈又輕嗤一聲,暗暗在心裡不服,憑什麼喚他鄭逸就是“鄭公子”,喚自己便是“馮氏”。她就算是個乞丐,身份微賤,也是有自己的名字。若是馮映燈這個名字不可以用,那她就用包子。

馮映燈冷冷地瞪著杜霍。

旁邊鄭逸遲疑了片刻,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稟大人,我已經說完了。”

馮映燈更譏笑出聲來。

杜霍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隔了半晌,轉而才又問馮映燈,“那馮氏對於鄭公子對你的狀告,可有想要辯解的地方?”

馮映燈語氣輕慢,“我不服他顛倒因果,混淆是非。明明是他搶酒在先,我隻是為奪回自己的東西才不得已出手反擊。街邊小狗被搶了骨頭,尚還知道狂叫、咬人反抗,我奪回自己的東西,怎麼就不對了?”

“還有,他說我藐視皇威,那也是我被他們一家逼得沒有辦法,才胡言亂語。若不論緣由、經過,無論大人定我何罪,我都不服。”馮映燈更仰麵,直勾勾與堂上的杜霍對視,原本秀氣的下巴此時尖銳非常。

杜霍並沒有申斥她,隻是因為忌憚馮騰,看著她不服不忿的樣子,先是無奈地歎了口氣,而後又道:“既是如此的話。二位各執一詞,可有相應的人證物證?”

方青立馬從人群後麵走出來,嚷嚷著:“大人,我可以作為證人。這野蠻女子打傷我家公子的全過程,我都看見了。”

方青話音剛落,餃子也汲汲地道:“若是他能做證人的話,我也能做。他家公子搶我家姑娘酒的全過程,我也都看見了。更遑論,我家姑娘並非有意傷人,實在是他家公子太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