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021 雙拳四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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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女學課,下一節又是在慕學堂的周易課。

書塾裡的同窗們陸陸續續地往外走著,馮映燈才剛從《賢明傳·齊相禦妻》上抬眸。

“詩曰:‘景行行止,高山仰止。’”

齊相晏子仆禦之妻,叫作命婦。命婦規勸她的丈夫“寧榮於義而賤,不虛驕以貴”。

馮映燈看了看自己手邊的香檀墨與碎金紙,一時心裡怪怪的,說不上到底是高興,還是有點難過。

馮映燈正發呆,後座的一位同窗,名喚顧芹的女郎,柔聲細語地喚她道:“映燈,還不走嗎?我們一起吧,早點過去慕學堂那邊,也好占個不錯的位置。”

馮映燈不疑有他,點頭說著好,隨之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書冊、筆墨。

馮映燈在學塾裡的朋友不多,即使她來學塾已經有月餘,但是因為不善交際,也隻同自己課桌周圍的幾人稍有來往。

顧芹便是其中之一。

但她們也僅限於偶爾的來往,一起去慕學堂,或者一起回女塾。又或者用午飯的時候,各自沒有伴,勉強同道而行。

馮映燈收拾好東西,顧芹已經站在書塾的門邊等她,倆人相視而笑,馮映燈走到顧芹身邊,顧芹與馮映燈一起往外走去。

顧芹無奈地告訴馮映燈,“今天的女學說得齊相禦妻,其實我覺得不全對。齊相禦妻命婦以齊相晏子與其夫做比,說晏子‘恂恂自下,思念深矣’,而其夫‘洋洋得意,若自足也’。大丈夫當常有思慮,謙遜恭順。可是晏子本就是極高貴之人,根本不需要用驕貴來證明自己。但其夫不同,正是因為不足夠位高權重,才不得不時時提醒自己、提醒彆人,自己並非隨便誰都可以輕賤的卑下之人。”

馮映燈聞言,不可思議地轉眸望身旁的顧芹,見顧芹一臉怨憤、認真,不禁訝笑道:“我倒沒曾想,還有這種理解的角度。”

“不過我覺得,阿芹你說得有道理。就像之前學《史記》,項羽不是說過‘富貴不歸鄉,如錦衣夜行,誰知之者’。既是自己憑本事得來的榮華富貴,有何不能同彆人炫耀的?”

這樣一想,馮映燈不僅是在安撫顧芹,也是在安撫剛才彷徨的自己。

顧芹深以為然地頷首,又豔羨地說道:“還是映燈你好。彆人隻要一聽說你姓馮,當即就會將你與馮禦史大夫聯係起來,便不敢隨意欺辱你。不像我,父親隻是劉茵父親麾下的主簿。我是好不容易才進來崇知書院讀書的。”

顧芹抿了抿唇,自卑地低下頭去。

馮映燈思索了片刻,好心地寬慰她,“這有什麼?既然同樣都是崇知書院的學生,誰又比誰地位高貴?他們的父親固然權高,但是我們憑借自己也能出人頭地。就算女子不能考科舉,可若足夠德才兼備,也能入宮做個女官?”

顧芹聽了馮映燈的話,這才稍微覺得平衡地重新抬眸,與馮映燈手挽手,加快步子往慕學堂的方向走。

“那映燈,我們一定要在書院裡好好讀書,等有朝一日出人頭地,再不被劉茵他們欺負。”年輕的少女滿麵都是對未來的希望和渴求。

馮映燈被她感染,也是笑靨如花地堅定回答:“嗯好,一定!”

倆人疾步走向慕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