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看他站著,從旁邊遞了一個小馬紮給他。
村長看他隻是坐著也不說話,以為他想上手,這又掏出了一個自製的魚竿給他。
“不用,我看著就行。”
“試試,看著心不靜。”村長的普通話極其的標準,交流沒有一點障礙。
“我不會的。”陸昀川無措地笑笑。
“那正正好,新手都有保護期的,說不定你手上就會是咱們今天晚上的第一次收獲。”
陸昀川隻得接過來,學著村長的樣子,像模像樣地弄著。
都說魚喜靜,在岸上是說不得話的。
村長這個人呀,比較奇怪。他自己都能自言自語,如今身邊又有了一個“觀眾”,溝通的欲望越發強烈。
第一次認識沒什麼好講的,話題的突破口就是在兩人都認識的薑野身上。
“我第一次見薑野,他也是跟你一樣,就這麼蹲在路邊看著我釣魚,跟小貓似的,你們這些小孩都可逗。”
二十五的年紀,怎麼著也和小孩沾不上邊了?但是陸昀川沒有反駁,隻是靜靜地聽著。
“那個時候,他也就到我這兒。”村長比劃了一下腰往上一點的位置。
“玩熟了,他總是過來我們這邊湊熱鬨,一呆就是一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同齡人玩不到一起,太孤單了,才總是一個人。”
“後來他越長越高,我才知道他是沒有去處,從小被父母扔在醫院,也是可憐。”
“雖然說是有福利院落腳,怎麼也比不上家裡。這些他跟你講過吧。”
村長講故事,還得看著唯一觀眾的反饋。
要是人吐出一個“不”字,好像就會就此打住換個彆的。
“嗯。”陸昀川應聲。
他甚至有閒心想,村長年輕的時候說不定是一個說書的。
聽著那一段和他無關,但其實隻是更換了主角的……也許原本屬於他的故事。
薑野被福利院收養以後,吃穿上麵不愁,彆在再多卻是也沒有了。
福利院裡的老師少得可憐,除了偶爾被派來應付刷個好看經曆的大學生,幾乎沒有正式的。
教育,對福利院來說,是額外的不必要的開支。能省一筆是一筆。
九年的義務教育,國家文件裡孤兒每個月的生活標準,落在現實裡的可操作空間太大了。
明明準則裡寫,隻要讀書,讀到博士也供,實際更多的是成年就必須離院。
“像他這樣被惡意丟棄的,即使找到父母,強製帶回去未必會有在院裡過得好。”
“所以其實薑野沒找到過他母親,我覺得是個好事,隻是從來不當他麵這樣講。”
“我後悔的是,他成績一直很好,當初說不讀書了還一直強調是自己願意的我都沒覺得不對。”
“而且那個時候他已經不太適合被領養了。”
人上了年紀就會不斷地去回憶,村長大概真的很喜歡薑野,一直在念叨。
陸昀川找到薑野的時候,他已經自己在外麵打工,租房子維持生計了。
確實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大段前情。但是陸昀川仔細想了想,那個時候的他,對薑野應該沒有那麼多同情。
陸昀川自暴自棄地想,可能基因決定了人,他生物意義上的母親是一個搶了彆人孩子的壞人。
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