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是家韓文化主題商業公園,包括完整的商業步行街、夜市、文化廣場和韓國風情街,疫情前旅遊業發達,這個地標在衛城很有名。
這棟樓采用開放式設計,小店門頭都不大,有些還落了灰,或是閉門招租。
路過炸雞店時,劉婕偷瞄,沒瞧見鄭希文。
“克林DIY手工試物所。”
身旁的男人念招牌上的名字。
店門關著,因為樓內樓外沒有阻隔,劉婕每晚都會降下卷簾門。
“嗯,克林是首歌的名字,我馬上開門。”劉婕甩了甩手,低頭翻找包裡的鑰匙。
卷簾門得手動推,她彎腰,剛才撐住地麵的手掌擦傷,現在火辣辣地發痛。
忽然手裡一輕,餘光裡多了雙瘦長有力的手。
卷簾門被輕易推上去。
陳昭幫忙了。
這人雖然對她沒什麼興趣,但是每次見麵,都很有風度,進退有度。她想。
陳昭又得到一聲小小的謝謝。
裡麵還有一道玻璃門,劉婕進門前將門口小木牌翻到“營業中”。
店裡裝潢簡單,雲朵吸頂燈,正對店門的是一麵綠色背景牆,貼了點裝飾,剩下兩麵大白牆,豎立兩排櫃子,裡麵各種指甲大小的小物件、畫架和五顏六色奶油一樣的東西。
劉婕走到角落裡,從自己的小桌抽屜裡取出紙巾,陳昭站門口,拎著濕透的外套抖了抖,打量店內,她將紙巾遞給他,“擦一下吧,容易感冒。”
“你進去找椅子坐一下,我去隔壁借點熱水。”劉婕囑咐他。
店裡沒準備什麼招待客人的東西,就連飲水機都是剛打開,燒熱水至少得五分鐘。
劉婕手握紙杯走出店,腳步稍頓,左邊是剛開始裝修的新店,叮了咣啷隻有施工隊,右邊是西野炸雞店。猶豫幾秒鐘,她朝右邊走去。
“希文,我來借點熱水。”
“哎?”剛才還不見蹤影的鄭希文這會兒正在擦桌子,“接啊,隨便接。今天怎麼這麼晚,睡過頭了?”
這都十點多了。
“早上遇到點意外,耽誤了。”劉婕解釋。
“你這身上怎麼回事?褲腿全濕了,屁股也濕了,劉海都貼頭皮了。”鄭希文嫌棄道,她丟下抹布,圍繞劉婕打量。
劉婕端兩隻紙杯,笑一笑,“不小心摔了一跤。”
“笑笑笑,摔跤了還笑,誰家的大傻妞。你等會兒我去找創口貼。”鄭希文看她握杯子姿勢不對,猜她傷到手了,於是轉身朝後廚走。
“不用了希文,我還有點事先回去。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劉婕趕緊溜。
“你彆跑!”鄭希文隔了個操作台,伸長脖子喊她,沒把人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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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昭正在打量牆邊擺的小東西,他外套拎在手裡,裡麵是件藍色軍襯,被剛才的雨水打濕整片肩頭。劉婕發現他雖然站得隨意鬆散,但是肩頭後脊都特彆直,這張臉也格外得造物主偏愛,鼻梁尤其高挺。
走近了,劉婕才注意到陳昭在看她幾個月前手繪的小板子,上麵寫著經營時間和主營項目,當時不知道怎麼想的,字體寫得歪歪扭扭,她偷懶一直沒換,現在被他盯著,有點拿不出手。
劉婕不自然地加重腳步,“那個,喝點熱水吧。”
陳昭接水杯,瞥了眼她泛紅的掌心,“店裡隻有你一個人?”
“嗯,因為平時不是很忙,一個人綽綽有餘。”劉婕說。
還有空讓她寫點維持生計。
陳昭喝了口熱水,“肌理畫是什麼畫?”
“就是肌理紋路粗糙的一種油畫,一般用石英石或者石灰粉跟油畫顏料混合......我昨天有一副沒畫完,給你看下吧。”劉婕放下水杯,準備去櫃子裡取畫。
“隨口一問,不用麻煩。”陳昭叫住她,他看了眼牆上掛鐘,“隊裡還有點事。”
“現在就要走嗎?”劉婕驚訝。
“平時隻有周末有時間休息。今早是請假出來的,中午得歸隊。”
“那你等下,我找把傘。”
店裡的傘放哪來著。上次拿回家還是借給鄭希文了?
劉婕開始翻箱倒櫃。
陳昭看她手忙腳亂,慢慢勾起唇角,“不用,跑出去就行。”
“妹妹醫用酒精很辣,你忍一下——”門外傳來賤兮兮的女聲,陳昭看過去,鄭希文在跟他對視的一瞬間改換語氣,“哈嘍帥哥——”
“你好。”陳昭答應。
劉婕趴在桌上翻抽屜,剛找到雨傘,沒來得及高興,扭頭就看見鄭希文質問的眼神。
她縮了縮脖子,隻能尷尬地笑幾聲。
“她叫鄭希文,是隔壁炸雞店的,我朋友。”劉婕慢吞吞走過去,將傘遞給陳昭,然後給他介紹。
輪到介紹陳昭,她吞吞吐吐,有點猶豫,“這位是......”
朋友?
“妹妹的相親對象。”陳昭言簡意賅,雲淡風輕。
鄭希文瞪大眼睛。
劉婕呆滯。
陳昭隻笑,“你們忙,我還有事,先走了......下次見。”他看了眼劉婕,轉身闊步朝店外走去。
“帥哥拜拜!”鄭希文揮手。
劉婕在她聲音掩飾下也小小地說了聲再見。鄭希文冷酷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這又是你哪個相親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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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疼疼——彆噴了求你。”劉婕拚命縮手,鄭希文死死按住她的手腕,“乖,張開,再一下,一下就好了。”
劉婕快哭出來了,剛才摔倒也沒這麼疼。
“後麵的事你還沒跟我說呢,你倆相親,吃飯,嗯,今早遇到怪老頭,正好遇到他,然後呢然後他英雄救美?這事怎麼這麼巧。”鄭希文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我也覺得巧。我租的那間房子,樓上就是他外甥。”劉婕趁機將手抽出,背到身後,死活不伸出來了。
鄭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