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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問津一愣,想搖下車窗說點什麼,隨即意識到車子沒發動,窗戶並不能搖下去。
他遂把門推開,也不解安全帶,就大剌剌坐在座椅上,昂頭對車外那人說:
“我開出來麼?”
“嗯。”齊客應了一聲。
“你對我的車技這麼有信心?”沈問津笑道,“前後都停著車呢,萬一我擦去碰去怎麼辦?”
齊客陷入沉思,片刻後拐去了駕駛室。
人是一種彆扭的生物。即便話由自己說出,但看齊客走得這麼乾脆利落,沈問津心內還是升起了一絲微妙的忿然。
於是待齊客上車後,他先發製人開始控訴:“你就這麼不信任我?”
齊客大約也是習慣了他時不時倒打一耙的作風,沒接這話,係安全帶放手刹掛擋一氣嗬成。沈問津還沒反應過來,車子便已經從停車位裡開出來,駛上小路了。
“老板你這車技是真的牛。”沈問津感慨了一聲,“令我想起了我們大學班上的一個同學。”
“嗯?”齊客把著方向盤問。
“這故事說來話長。”沈問津說,“我們班上有位京爺,不住宿舍住家裡,平常上學都是開車來的。某次班委出去置辦活動物件,就是坐他車去的,那車開的,和你一樣溜。”
齊客“嗯”了一下,“嗯”得四平八穩,聽不出是什麼情緒。
沈問津接著說:“那位京爺家裡挺有錢,車子是奔馳。我都沒坐過那種類型的車,車門差點不會開。剛上大學的時候,他還時不時邀請我出去兜風來著的,邀了好幾回。”
齊客握著方向盤,聲音淡淡:“然後呢?”
“嘶,怎麼講呢。”沈問津說,“好像背後說人壞話不太好,但是我直覺他另有所圖。而且他平常看人都是用鼻孔看的,我有些許看不來,就沒答應,扯各種各樣的理由推脫。在我的嘴裡,那陣子的我簡直是古今天下第一忙人,一天八百個會的那種。”
“然後呢?”齊客繼續問。
“然後?沒然後了。”沈問津攤開手,“他被我婉拒幾次後就沒再邀了。”
“那你們現在還有聯係麼?”齊客還在問。
沈問津忽覺有些不對——
齊客並不是會追問某些事的性子,對於與自己無關的大小事務,這人一向聽聽就過了。
但他隨即又想到,之前錄綜藝考科目二,那人聽到自己相親時,也是十分關心的樣子。
……偶爾八卦一下嘛,正常。沈問津心道。
他癱在座椅裡,“嗐”了一聲,大大咧咧地說:
“沒啥聯係了。要說有,也就是前陣子我剛失業那會兒,他給我發了個消息,問我他那兒有工作,要不要去。”
“然後呢?”
“你咋隻有這句話?”沈問津笑起來了,“然後我那時候已經被你拐來了,我就直接拍了工牌給他發過去,說可惜已經賣身給鬆下客,去不了了。他說祝我工作順利,也就沒下文了。”
他說完這話,往人臉上瞥,就看見齊客目視前方,側臉狀似無波無瀾。
但細細看去時,能瞅見他唇角揚起來了一些。
“咋啦,心情不錯?”沈問津調侃,“有啥喜事,說給哥們兒聽聽。”
“沒。”齊客抿了一下唇,恢複了慣常麵無表情的狀態。
沈問津沒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