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小的出租屋裡,葉冷悠悠轉醒。
也許是因為窩在不到一米長的沙發上睡了一整晚的原因,他感覺渾身的骨頭都在疼,腿酸得不行,脖子也沒辦法左右扭動,大概率是落枕了。
身體上地不適令他迅速清醒,長這麼大第一次落枕,他還覺得有些新奇。
可當他注意到自己的現狀時,新奇便轉變成了驚愕。
窄小的房間所有家具都擠在一塊兒,劣質塑料的茶幾上放著缺了口的水杯,地上掉了幾張用過的餐巾紙,將臟亂差詮釋的淋漓儘致。
如果說這些都還尚在忍受範圍內的話,那麼躺在不遠處的小床上的那個男人就徹底地讓養尊處優的葉冷炸了毛。
葉冷二話不說從沙發上翻了下來,氣衝衝地走過去,掀開遮在男人身上的被子,凶狠地問道:“你是誰,我特麼是在哪兒?”
情急之下,他甚至沒有看清男人的長相。
直到對方也睜開了眼睛,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我靠姓顧的,你特麼的閒的蛋疼來體驗生活?還綁架老子一塊兒?”
葉冷和顧薄情認識於一場虛偽的社交晚宴。
在自己的社交圈子裡都是頭號被巴結對象的兩人向來是王不見王,一碰上就擦出了火花……字麵意義上的。
葉冷因為看不慣顧薄情那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樣子,拿了個火紙去嚇唬他,結果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的衣服給點了,為了滅火跳進了泳池,還沒忘了順帶把冷眼旁觀的顧薄情也給拉了下去。
從此,葉家小少爺和顧家太子爺互看不順眼的事兒就傳的人儘皆知。
葉冷對顧薄情的想法:裝逼遭雷劈。
顧薄情對葉冷的看法:就是一傻逼。
所以這會兒倆人麵對著麵,都傻眼了。
顧薄情揉著太陽穴坐了起來,他大概是喝了很多酒,腦子還不太清醒,但是還是本能地眯起眼睛,用銳利的視線打量著葉冷,不讓自己在氣勢上落得下風。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葉冷反應過來事情的不對勁兒。
他剛剛也就是隨口嘴欠兩句,其實自己也清楚顧薄情這丫就是再討厭他,也沒必要把自己整成這幅模樣
。
他沒耽誤時間在等顧薄情醒來上,而是在這個小出租屋裡轉了一圈,發現門沒鎖,也沒有任何非法拘.禁的痕跡。
這個房間裡充滿了生活的氣息,桌子上的作業本還寫著葉冷的名字。
翻開一張零分的考卷,葉冷不得不承認,這囂張的字體,除了自個兒以外彆人也寫不出來。
顧薄情趁著他在房間裡轉悠尋找線索的功夫逐漸清醒過來,大腦開始運轉。
他嫌惡地將沾滿灰塵的外套脫掉,有些無所適從地站在小床旁邊:“這是什麼破地方。”
“我有個猜測。”葉冷比顧薄情小個五歲,想法更加跳脫一點。
他拿起沙發上的老式手機,確認了一下裡麵的聊天記錄和照片後,提出了一個相當脫離現實的假設:“你說我倆會不會穿越了?”
“我看你是還沒睡醒吧。”顧薄情嘲諷。
葉冷將手機丟給他:“不信你自己看。”
迅速地掃了一眼手機裡的內容,這會兒饒是顧薄情也不得不承認事情的蹊蹺。
就像葉冷說的一樣,這個地方處處都存在著他們生活的痕跡,手機裡甚至有顧薄情幾個月前發給彆人的消息,以及他和葉冷的親密合照。
“肯定是p的。”顧薄情果斷地將照片刪了。
葉冷其實也不想相信自己穿越了的事兒,發現自己和顧薄情舉止親密地出現在一張照片上也讓他渾身不適應。
但看著顧薄情這幅樣子,他又忍不住調侃:“那顧總,你說是怎麼回事兒?”
顧薄情坐在床邊蹙起眉頭,胳膊杵在膝蓋上,雙手抱拳,是一個標準的沉思的動作,卻被他做得格外有範兒:“再找找彆的線索,我聯係一下王秘書。”
看葉冷一動不動的樣子,他一點沒察覺對方情緒地繼續發號施令:“你要是沒事乾就去網上搜一下顧家和葉家的消息,如果我倆出什麼事了,他們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他安排得是頭頭是道,但從小被捧到大的葉冷什麼時候被彆人指揮過。
如果不是知道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葉冷早就翻臉了。
好在葉冷也不是看不清形勢的人,縱使心裡將顧薄情從頭到腳都罵了一遍,他手上的動作也沒慢下來。
他臭著個臉在網上搜索了
起來,一邊抱怨著網速太慢,一邊又吐槽著手機一卡一卡的不好使,總之嘴上就沒個消停。
顧薄情本來見著他這種乾啥啥不行,惹事第一名的紈絝子弟就煩,更何況現在還要和他共處一室,簡直是難受到渾身不自在。
這些彆扭的情緒在他一連撥打了五六個電話都是空號之後,開始變得微妙了起來。
“我靠。”恰巧此時,葉冷發出了一聲驚呼:“不是吧?還真被我說中了?”
顧薄情迅速走到了他的身邊:“怎麼了?”
葉冷將手機翻過來麵對他:“葉家和顧家一點消息都沒有,相關我倒是搜到了兩本。”
“一本叫……《拽丫頭戀上酷校草》?這什麼破名?”他一邊說著一邊樂:“還有一本叫……《霸道總裁超愛我》,作者是同一人。”
顧薄情還沒來得及譴責他這種搜個消息都能跑偏的體質,就眼尖地瞥到了書名上的一行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