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四眾籌打架
聞燈盤膝坐在長廊上。浣熊一陣輕快小跑,來到他麵前,前爪之一搭在他膝上,另一隻爪往他伸出手裡碰了碰。
這讓聞燈感到驚喜,眼眸亮起來,捏住它爪子,小幅度晃了晃:“你好你好。”
浣熊仰起腦袋,在聞燈手背手指上蹭了一蹭,才回去剛才地方。
兩頭靈獸分食起所剩不多冷串,聞燈見狀,在空間法器裡找了找,尋出一些肉脯和麻辣小魚,堆放過去。
他看著它們——主要是看新來浣熊,心思逐漸活絡。
“如果我再吹一次,還會出來彆靈獸嗎?”他眼眸一轉,偏頭問步絳玄。
熊和浣熊聽見這話,同時停下進食動作,對他搖頭,而步絳玄麵無表情道:“你靈力不夠。”
聞燈有些泄氣地往後一倒,攤開雙手,躺在長廊上:“哎,看來還是這個關鍵問題。”
遙遠西麵,夕陽將層雲燒得透紅,而東方弦月如鉤,伴著一顆明亮星子,將夜色一點一滴鋪開。
暮色和夜色在大明樓前院中交織,風低回折轉。浣熊吃下一條豬肉脯,蹬腿一竄,又來到聞燈麵前。它用前爪拍了一下聞燈手臂,下一刻,但見浣熊一分為三,分彆出現在聞燈左右兩側和肚子上。
聞燈震驚瞪大眼,手一撐、坐起身。在他肚皮上浣熊向下滑到腿上。他左看右看,朝這隻浣熊伸手,打算揉一揉它腦袋:“厲害了!你還會□□術!”
亦是在這時,步絳玄身後影子動了。那團濃黑之中,如撕裂般分出細長一道,猛地甩向這隻浣熊。
浣熊察覺到危險,耳朵一豎,背上毛炸起,三道身影同時向外躥出,落到距離屋簷丈許開外地方。三道身影合為一道,它向著四方探頭搜尋,並未瞧見什麼,眼神裡浮現疑惑。
而那影子在聞燈身上掃了掃,慢慢團成一個球,湊到他腿邊。
聞燈以為這是浣熊向他展示機敏靈活程度,不曾往其他方麵猜,隻是忽然覺得,風似乎冷了些。
步絳玄垂眸起身,取出火石與火折子,將屋簷下、庭院中燈盞逐一點亮,神情一如既往冷淡。
熊和浣熊將聞燈給食物吃完,一同從庭院中消失。
聞燈計算著這一次靈獸現界時間,和上次做起對比——這一回它們在此界停留時間長了不少,但這是在沒有打鬥消耗情況下,若進入實戰,恐怕撐不了這麼久。
“我有可能一夜入清淨境嗎?”聞燈又倒在了長廊上,將玉笛舉到半空,對著斜前方那盞六角燈,左右晃了一下,輕輕說道。
“你看見機緣了嗎?”步絳玄稍加思索,以問答問。
“我以為你會言簡意賅地說我在做夢。”聞燈眸光轉向步絳玄,低低哼笑了聲,接著才答:“沒有。”
步絳玄:“那便不要再憂慮此事。”
“我考慮本質問題並非能否破境。”聞燈小聲嘀咕,從長廊上爬起來,走去他那間靜室,從裡麵找出一個軟墊。
他墊著軟墊坐下,抬起眼,將兩隻靈獸待過那處看了看,然後看向院牆角落樹,輕聲說:“但我認為,事物都是相對,就算不破境,也一定有解決辦法。”
“你現在不當急於此事。”步絳玄語氣裡充滿不讚同,“亦不必擔憂明日比試。”
聞燈將目光轉過去,落到他側臉上,盯著他那猶如刀裁下頜線,說:“酷哥,你意思是要一打二啊?”
“我能應付。”步絳玄道,旋即想起聞燈先前說“集火”一事,補充說:“我不會讓葉問靈傷到你。”
“原來你是打算帶我躺飛。”聞燈慢吞吞道,將手攤開,語氣無奈,“可這樣一對比,我未免太鹹了吧?”
步絳玄看向他,和他那雙清亮眼眸對視片刻,道出一句:“你又想玩了。”上一回,聞燈主動提出替步絳玄應戰,便是想湊熱鬨。
“不是,我有分寸,我清楚這次和上次情況不同。”聞燈拖長語調,辯解說道,“我水平是很菜,可如果你一打二,我卻什麼都不做,我會覺得自己很無能。”
他話讓步絳玄沉默了一陣。
“好。”步絳玄從聞燈身側起身,走到長廊外,轉身看定他,語氣低沉,“你已學完整套《獨酌》刀法,淩雲榜十一,算是一個不錯試刀對象,明日便去會會她。但在那之前,你還得將刀法再練幾遍。”
“要我用刀法勝她?”聞燈有些詫異。
“在於試,而非勝。”步絳玄道,繼而語氣嚴肅三分,“起來,你今日修行還未完成。”
聞燈平平一“哦”,從軟墊上起身,走下長廊。
夜幕之中,星辰閃爍,星辰之下,宵風甚冷。聞燈拿起刀,調整著呼吸,一刀劈向秋風。
院裡燈輝照影,水青色衣角起落,隨著明滅刀光,綻放成花。
步絳玄沒讓聞燈練太久,戌正之時,便讓他停下,回去吃飯休息。聞燈難得想多練一練,但這人神情端是嚴肅,隻好作罷。
白玉京外夜色嘈雜,街頭街尾,處處充斥著和秋會相關談話聲。聞燈在這樣喧囂熱鬨中走回家,管家趙叔聽說了聞燈明日要出戰之事,一直候在院門口,眉宇間有幾分憂慮。
聞燈看見他,突然就想到了聞清雲,思緒再一轉,意識到一件事。他精神一振,說了句“我去庫房”,一溜煙跑沒了影。
這一夜,聞燈早早睡下,翌日,則是懶懶地將辰時睡過,才起身穿衣洗漱,去前麵花廳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