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燈繼續對著葉問靈使出獨酌刀法。
他和人正經交手次數屈指可數，對戰經驗少得可憐，對對手功法亦是知之甚少，故而隻能套步絳玄教給他固定連招套路，去將葉問靈打上一打。
這難免顯得生硬了些，不過隨著時間流逝，應對漸漸變得靈活。
葉問靈卻是惱怒，這樣打法不僅令她憋屈，更重要是，她臉還被浣熊劃出了兩道口子！
她將速度快得幾乎看不清山雀和從上空砸落黑兔打落在地，再一回身，劍風一蕩，把熊和浣熊掃走，對聞燈說道：“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贏過我了嗎？”
由於靈氣過盛，又怒火中燒，她臉色越發紅。
“姑娘，不瞞你說，我也不覺得我能贏你。”聞燈往前遞刀，刀身自下往上，挑出一弧寒芒。
他仔細注視著葉問靈，語氣很認真，“但做人呢，總要懷揣夢想，對不對？更何況，我在你身上花了那麼多靈石，總得物有所值才行。”
“你莫要狂妄！”葉問靈被他這話氣了個倒仰，握緊長劍，格住逼來刀，再用力一削，將人揮退。
靈獸散落四方、尚未重新發起攻擊，她趁著這個空檔，往劍身上注滿靈力，踩著頗具迷幻力步伐，幾度更改方位，向聞燈出劍！
“我今日，非敗你不可！”葉問靈恨恨說道。
劍風拂過麵門，甚是冰冷。
聞燈見勢不對，抽身疾退。他身上掛著許多符紙法器，身法比平時要輕靈許多，但葉問靈這一劍走得遠比先前更快，在空中倏然一閃，便至聞燈身前。
聞燈打算靠著這些符紙和法器扛一扛，忽而聽得一聲：
“雪浪。”
是步絳玄聲音，清冷低沉，從不遠處傳來，所說正是獨酌刀法中第十二式。他語氣與素日裡教導聞燈無二區彆，讓聞燈下意識聽從，身形急轉，挽出一朵刀花，從側麵對上葉問靈。
“秋老洞庭。”步絳玄又道出一句招式。
聞燈手上刀刃再度偏轉。
“不驚。”
“寒燈照。”
聞燈和葉問靈之間本是僵持局麵，靈獸們雖能牽製住葉問靈，但聞燈無法趁機擊敗她。步絳玄一聲又一聲指點，讓聞燈和靈獸們配合了起來，甚至於，還彌補上了境界之間差距。
“好家夥，拿淩雲榜第十一來磨刀！”樓中有人驚呼道。
隨著這一道聲音，葉問靈冷冷抬起眼，道：“步絳玄，你是淩雲榜第一，但你師妹不是。她必然會輸給我！”
她說得擲地有聲，言罷一陣疾退，掠到比試台另一側。
靈氣凝成霧逐漸消散。山雀和黑兔向聞燈投來歉意眼神，從台上退去，熊和浣熊還在支撐，但動作不再如最初那般迅捷。
一滴汗沿著聞燈側臉滑下，他輕輕一甩，手上維持著平舉長刀姿勢，喘了一口氣，偏頭對後兩者笑道：
“今天辛苦你們了，暫且回去休息吧。”
浣熊和熊都搖頭，而聞燈也衝它們搖搖頭。
兩者向聞燈做了一個告彆動作，回歸靈界。
“低昂枝上雀。”
步絳玄又道出一個招式名。
這是獨酌刀法中第四招，以守為主，攻擊性不強，並非讓聞燈主動出招之意。
聞燈扭頭，隔著薄薄一層靈氣，對上步絳玄眼眸，問：“為什麼要出這一招？”
“不是出，而是接。她下一劍，劍勢勢必極強，便以弱接之，以柔化之，可避免內傷。”步絳玄解釋說道。
“可我現在有些累了，不想先接招、再出招。”聞燈閉上眼，低聲嘀咕著，近乎自言自語。
他滿身疲倦，若放在平時，早直接倒地裝死不起了，但現在，他心頭縈繞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感覺，仿佛什有麼就要衝破出來，很是奇妙。
他慢慢道：“我想試試暮雲收。”
暮雲收是獨酌刀法中最後一招，一記強力殺招。
葉問靈取出第二把劍，用左手握住。
“你以為，沒了靈獸幫助，還能奈得何我？”葉問靈冷冷說道，雙足一前一後分開，雙劍一高一低舉起，作出進攻起勢。
步絳玄看定聞燈，隻答他那句話：“那就試一試。”
聞燈睜開眼睛，深深吐納，往前走了一步。
很緩慢一步。
但這一步之間，異象突生！
——先前溢散出去靈氣猝然回流，在崇明樓中拉出一道又一道清幽光華，繚繞在聞燈周身，將他再一次籠罩住。
步絳玄神情一變。
二樓三樓，幾乎所有人都向前傾身。
“靈氣入體！”一聲驚呼炸響，“聞書洛……聞書洛這是在破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