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天朗氣清, 萬裡無雲的日子。
昨晚蘇井南已經搬到隔壁新蓋的小木屋裡去睡覺。
伊荔和揚揚把兩張小床拚在一起,一人睡一張,既能照應, 又足夠寬敞, 這算是她來到這裡後,睡得最舒服的一個晚上。
伊荔起了個大早, 在院子裡就著清晨涼爽的水汽,拉著韌帶, 做著熱身運動。
許是這個身體太過嬌弱的緣故,沒一會,便累得不行。看來,鍛煉計劃也要提上日程了。
揚揚揉著眼睛醒來, 看到姐姐在院子裡訓練, 好奇地跟著做起來,當成了一項好玩的運動。
“揚揚,我們去沙灘跑步,比比看誰跑的快吧。”
“好耶!”
姐弟倆一前一後在沙灘上你追我趕,落下了兩串一大一小的腳印, 和著咯咯哈哈的聲音, 越來越遠。
蘇井南坐在新蓋的小屋子裡的竹床上,竹床靠著窗, 滿室竹片的清香和窗外追逐的身影,成了他窗前的景色, 牢牢鎖住了他的目光。
“公子!”
岑天悄無聲息地落到了蘇井南身後,拱手行禮。
“有消息了?”蘇井南毫不意外他的到來,甚至連目光都未曾動一下。
“隻是,有點眉目, 尚未確認……”岑天有些信心不足地說道,“但是我等不得其解,特來跟主子請教。”
“說吧。”
“我們在白鶴村的那個破廟裡搜尋到了一些東西。”岑天說著從袖口掏了個布包出來,打開布包,赫然是好幾個銀元寶。
蘇井南轉頭看了一眼,拿起一個仔細看了看,是比較常見的錢莊出的銀子,並沒有特彆的標示。
而且這些銀子和這個布包看起來都比較新,顯然是剛放在那裡不久的。
蘇井南接過布包來看了看,也不過是普通的粗布,細聞下,還有些海鮮的味道,不過又有一種特殊的醃製味道在裡麵。
蘇井南掂了掂手上的銀子,心底便有了一絲眉目:“沒人去拿麼?”
岑天搖搖頭:“我們找到揚揚後,便展開了調查,很快就在小破廟裡發現了銀子,後來一直不便和公子聯係,便繼續調查,隻是耗費了一天一夜,也沒有新的進展。”
“可有人在小破廟外蹲守?”
“有的,安排了兩個兄弟,盯著小破廟,目前還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蘇井南沉思片刻,吩咐道:“馬上將銀子放回原處,繼續派人盯著。另外,盧大娘也要跟緊了,這事和她脫不了乾係,有了消息隨時回來彙報。”
“好,屬下立即去辦。”
“慢著,你棄暗投明吧。”
“啥?”
“呃,我是指,你不用躲在暗處了,這裡正好需要人手,你便來當個跑堂的小夥計,給伊荔打下手。”
岑天:“……?公子,您是認真的嗎?”
“自然是認真的,”蘇井南看向遠處漁船歸來處,人頭攢動的樣子,嘴角浮起一絲笑意,“以後這裡的臟活累活你都包了,順便還能給我傳消息,不用躲著人,多好。”
岑天有些踟躕:“可是,公子,我當了大半輩子的暗衛,這跑堂的事,我還從未做過,恐怕……”
岑天本來是蘇井南母親的暗衛,和他母親是一般大的年紀,因此,到了這種歲數,來做跑堂夥計,好像確實有些不太合適了。
“你先去換身常服,然後去漁船那邊幫忙,順便保護她,她今日要采購不少東西。”
蘇井南直接下了命令,岑天連個說不的機會都沒有了。
伊荔帶著揚揚又跑到了漁船邊,最近清晨時分,都有漁船靠岸,海貨充足。
而且昨日老李臨離開時告訴了她,今日他一早便會在,如果她有需要購置些漁獲,有他在,隻管拿貨,賒賬便可。
因此伊荔帶著揚揚跑著跑著便跑到了這裡。
老李此時還在那艘最大的漁船上,安排著一網一網地往下卸貨,而岸邊的商販擠成了一團,有的為了搶貨,越擠越前麵,乾脆蹚到了水裡去。
有一便有二,漁船拋錨時,離海岸還是有一點距離的,那些人自然水性極好,伊荔眼看著那海水已經沒到他們胸膛了,還在爭先恐後。
“快退回去……”老李回頭大喊道,“你們是要貨不要命嗎?”
那些人哪裡肯退,眼看著馬上就要到船邊了,隻要攀著船舷,借著海水浮力,一躍便能上船,拿到第一手的貨,哪裡還舍得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