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扶餘山的自己人,誰也不能說什麼。”
“儘管吩咐,除了跟人吵架,彆的事情都能做。”
“對對,乾架最好,彆的事情也行,除了講道理都行。”
這些大僵都很客氣,他們很很喜歡跟著溫言混,至少溫言那是真講究。
稍稍聊了一會兒,眼看天快亮了,溫言又給幾個大僵,一人加持了一次陽氣。
走出了船艙,他讓長刀阿飄,把伐不義的旗幟,直接掛到大麗花號上,繼續前行。
繼續去乾正事,離他最近的那個邪術師,又多活了一天,這家夥賺大了。
……
溫言此刻在南洋聯盟的東北部的成員國附近。
而老君山的當代下山人顏誌崆,則是在南洋聯盟西邊的成員國裡。
因為會議還有幾天時間,他說了要行萬裡路,好不容易出門一趟,多感悟一下其他地方的風土人情,也是一種修行。
這種理由,誰能說什麼?
隻是剛下飛機不到一個小時,就差點被流彈射中。
幾萬塊的便宜神州車,行走在鄉間的土路上,晃晃悠悠,顏誌崆微微閉著眼睛,身體輕輕搖擺,像是在隨波逐流。
不多時,司機停下了車。
“道長,到地方了。”
顏誌崆睜開眼睛,伸手一翻,掌中便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古樸羅盤。
他從包裡取出一道疊成三角的黃符,扣在羅盤之下,羅盤上的指針,立刻動了起來。
轉了三圈之後,指向了一個方向。
顏誌崆抬頭向著指向的方向望去,看到了山林裡建築,點了點頭,沒找錯地方。
他又取出一枚疊成三角形的黃紙符,交給司機。
“有勞師傅開車帶路了,這個東西請收下。”
“這……多謝道長。”司機麵色一肅,連忙雙手接過。
“這隻是一枚護身符,效果並不是多麼強,要是遇到邪異,你心中膽氣不減,陽火不衰,效果其實更好,心思澄淨,意誌堅定,才是王道,這些外物隻是輔助而已,莫要迷信。”
“多謝道長指點。”司機嘴上這麼說,心裡卻覺得怪怪的,一個道長給他黃符,卻讓他不迷信。
他也沒多想,還是鄭重的將護身符收入懷裡。
顏誌崆沒多解釋,他的確說的是實話,他沒覺得那護身符有多大威力。
相反,他覺得這護身符哪怕隻能給人一點心理安慰,能讓人膽氣壯,意誌堅,效果都比護身符本身的效果更好。
“有勞師傅稍等一會兒,我去去就回。”
“道長請。”
顏誌崆走下車,單手托著羅盤,大步走向了前方的那座木質的建築。
想找到這裡,並不是很難,找一個本地人,稍微問一下,就能帶他來到這裡。
這裡的所謂大師,這個邪術師,也是要開門做生意的。
他做事很嚴謹,哪怕對方是邪術師,他也不想在不確定對方做了什麼的前提下,直接乾掉對方。
所以來之前,他就在烈陽部裡,尋到了一些樣本,將其內的力量以符籙封存。
來了之後,近距離之下,他就可以確認,那些事情,到底跟這個邪術師有沒有關係。
當然,他現在用的不是的那些樣本,而是之前差點射中他的子彈,還有那個槍手身上頭發和指尖血。
他當時的確確定了,那個槍手不是故意要打他黑槍,是子彈彈射了一下,差點射中他。
但他也在那個槍手身上感受到了一點邪異的力量。
順手試試唄。
沒想到試了試,還真跟這個邪術師有關。
他又試了試彆的樣本,有一個,稍微有一點反應,證明不是跟這個家夥親自出手,也是有密切聯係。
顏誌崆想了想,還是先禮後兵,先問問吧。
他收起羅盤,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道袍,頭上紮著一個簡單的道士丸子頭,胖胖的臉,還帶著一副眼鏡,看起來非常和氣,很有那種有道之士的平和感。
當他靠近那些木質的建築,還有二三十米的時候,就見他身旁一道電光閃過,一顆子彈偏移了出去,打到了旁邊的地上。
顏誌崆眉頭微蹙,唱了個喏。
他單手並指為劍,捏出劍指,身旁電光一閃,就見落入到土地裡的那顆子彈頭緩緩的飄了出來。
那些電光閃爍之間,隱隱約約閃爍著雷符的形態,下一刻,就見那顆子彈,嗖的一聲,消失不見。
空氣之中,隻有一道電光軌跡,一閃而逝。
下一刻,就見遠處的一棵樹上,一個人眉心中彈,從樹上跌落了下來。
“無上太乙救苦天尊。”
顏誌崆念了一聲尊號,眼神已經變得平靜且冷淡。
他的師尊,曾經下山的時候,還參加過戰爭。
從小就教育他,要慈悲,但這個慈悲並不是讓他做純粹的爛好人。
他還記得,他師尊說,在麵對敵人的時候,以最快的速度,讓敵人沒有感覺到痛苦就歸天,這便是慈悲。
那種將敵人打傷,打殘疾,再等著後麵的人來救,讓對方活著,活到後半生都在痛苦和殘疾之中度過,有些殘忍。
所以,既然能被列為伐不義的敵人了,那麼,老君山的慈悲之道,便是以最快的速度送對方升天。
而更大的慈悲,便是以最快的速度結束戰爭,以碾壓的姿態,一路橫推,打斷對方的脊梁骨,讓對方徹底明白這是慈悲。
這樣其實才能避免更多的傷亡,這才是在奠定和平之基。
不斷拉扯,綿延太久的戰爭,其實才是生命絞肉機。
顏誌崆對此深以為然,要麼不動手,動手了就要乾脆利落的,讓對方沒有什麼痛苦的升天。
所以,本來準備先講道理的,但對方不願意聽,毫無征兆的對他發起了偷襲,那他隻能暫且放棄講道理了。
他手捏劍指,一道道黃符漂浮再他身前。
電光開始閃爍,滋滋滋的尖銳嘶鳴聲響起,刺目的電光閃爍之間,便見一道電光嗖的一聲飛出,那光輝以超出肉眼極限的速度,直接沒入到木屋之中。
下一刻,顏誌崆擺出架勢,雙腳在地上踏出禹步,腳印在地麵上,構建出一個簡易的法壇,他一跺腳,口中低喝一聲。
“敕令!”
下一刻,天空中一道驚雷炸響,照亮了破曉的天空,雷光砰砰砰的連續落下五道,劈入木屋之中。
火焰升騰而起,與雷光交相呼應。
邪氣翻滾著溢出,一個頭顱形狀的幻影,哀嚎著飛出,下一刻,就跟當了避雷針似的,挨了一發天雷,當場消散的乾乾淨淨。
木屋之中,一個個冒著黑氣的惡靈,慘叫著鑽了出來,隻是剛冒出來,就一個接一個的消散。
木屋被熊熊大火引燃,顏誌崆依舊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
等了一會兒之後,他眉頭微蹙,向著一個方向望去,然後拿出羅盤,看著羅盤上的指針轉動了一下,確認了他的感應。
他手捏劍指,三道符籙飛出,在電光之中引燃,化作像是被什麼力量束縛的電光。
電光隨著顏誌崆伸手一指,便不斷凝聚,化作一條足有三米多長的電光軌道。
他取出一個球形的黃符,輕輕一彈,球形的黃符便飛出,落向了電光軌道。
顏誌崆望向那個方向,沉聲一喝。
“老君山,顏誌崆,伐不義。”
下一刻,便見電光的力量,在一瞬間暴漲數倍。
一瞬間,空氣之中隻剩下一道一閃而逝的電光軌跡。
幾百米之外的地方,一個臉上帶著刺青,赤裸著上半身的男人,從地道裡爬了出來。
他驚恐不已,哪想到來人這麼強,他的老巢裡準備的諸多邪物,竟然被對方一波全部帶走。
他現在慶幸當初留下了一個地道,還能逃得掉。
但他貓著腰,還沒走出幾步,耳邊聽到了幾個字,一回頭,表情便僵在了那裡。
一點電光,在他的眉心閃爍。
瞬間暴斃。
緊跟著,便見雷火之力爆發,瞬間將他的身體籠罩,就地火化。
顏誌崆看了看手中的羅盤,指針連續轉了十幾圈之後,便再也不動了。
他收起了羅盤,轉身向回走。
而遠處,車上的司機,臉色都有些發白,又是打雷,又是冒火,就像是一眨眼,那個大師的住宅就被雷劈了。
看著顏誌崆走來,司機連忙先打著了火。
顏誌崆坐到車上,一如既往的和氣。
“久等了,可以走了。”
開著車離開,走遠了之後,司機總是忍不住看一眼後視鏡,欲言又止。
顏誌崆很和氣。
“師傅有什麼想說的,可以儘管說。”
“那是道法嗎?”
“其實不是傳統的道法。
隻是因為這裡空氣濕潤,今天雲本來就要有雷雨。
以特殊的手段,引下了天雷而已。
至於後麵那個,其實很簡單,隻需要很簡單的電磁知識就夠了。
模擬出來一個電磁軌道而已。
我資質一般,傳統的道法,還尚未學到多少。”
“……”司機聽的一臉懵逼,欲言又止,他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說了。
顏誌崆看著司機一副我不懂,但是我大受震撼的樣子,好心解釋了一下。
“道法是道,數學是道,物理也是道,慈悲也是道,道法自然,沒有那麼多限製的。”
“可是……”
“師傅你是思想可能是受到了些許桎梏,誰說彈道就不是道了?”
司機大受震撼,仿佛頭一次對道有了一丁點理解。
他一路將顏誌崆送到了腳下國度的邊界,還有些不太舍得。
顏誌崆很好說話,甚至還開解他,不要對子女太過苛責,隻要不走歪,那所謂的有沒有出息,其實隻是還沒有找對適合自己的道路而已。
“道長慢走,到了那邊,就有其他人接手,我不能隨便跨越邊境線。”
“有勞師傅一路辛苦了,這是我之前自學時看的視頻,我都列出來名字了,你回去之後,可以給子女,想來是有所裨益的。”
顏誌崆將一張紙遞給了司機,上麵標注了學習課程的老師,還有什麼課程看哪些內容,很詳細。
“多謝道長。”
目送顏誌崆離開,司機開著車回家,他現在覺得這張紙比那道護身符還要珍貴得多。
回到家,他先拍了一張照備份,然後將那張紙交給了他的兒女。
“你們可以照著這個看視頻學習,這是一位很厲害的人給我的。
你們要是能學得進去,肯定是有大幫助。
要是學得好,後麵我可以找人幫忙,讓你們去神州的好學校留學。
要是實在學不進去,你們對什麼感興趣,後麵我就幫找找。
去神州學個技術也好。”
司機的兒女有些吃驚,他們的父親今天似乎好說話了很多,不逼著他們學習了。
司機也不解釋,心裡的確平和了許多。
他真見到了那種驚才絕豔的天才人物,就知道有些事,是靠他逼迫,是沒有用的。
……
溫言看著手機,心裡感歎。
顏誌崆下手的速度可真快啊。
如此乾脆利落地解決了一個邪術師,而且,他擁有絕對足夠的理由。
那邪術師怎麼就這麼狂呢,怎麼敢主動攻擊,還敢打黑槍,直接下死手,這不是給人把柄嗎?
溫言站在甲板上,遙望著遠方,已經開始看到點陸地的痕跡了。
附近也開始出現了一些船隻,遠遠地吊著,就是不敢靠近。
溫言對那些水鬼揮了揮手,跟著的幾艘沉船便漸漸沉入海麵消失不見。
隻有大麗花號還停在水麵上。
溫言沒讓大麗花號靠港,他讓八個大僵看守大麗花號,他自己帶著伏屍,乘坐一艘小船,向著陸地而去。
明叔張口一吐,一股陰風浮現,繚繞在小船周圍,推動著小船向著岸邊前進。
他看了看地圖,上麵標記著的位置,他要找的那個邪術師,就在這座島上。
上了岸,周圍的人已經被驅散,有幾個身上帶著點奇異力量的人走了過來。
其中一個人,沉著臉,用蹩腳的南武話說道。
“這裡不能帶異類。”
溫言不等旁邊的人翻譯,麵色一沉。
“你意思是,我扶餘山的人,不準帶大僵,是嗎?”
旁邊立刻有一個人站了出來,將說話的人拉了回去。
“誤會,誤會,不是這個意思,閣下當然可以帶。
我們的意思是,閣下受到了襲擊,這是一個意外。
跟我們並沒有什麼關係,我們已經安排了飛機,閣下可以隨時出發。”
“我恐高,不坐飛機,我來這裡歇歇腳,順便拜訪個人就會出發,請問,這座島上的陳大師在嗎?我想去拜訪一下,有些事情想要當麵請教一下。”
“這……”來接待的人麵露難色。
“要是不方便的話,就算了,下次讓彆人來吧。”
“這……閣下稍等,我要去通報一下。”接待的人忍不住冒汗,連忙將消息傳了上去。
溫言也不著急,就在這等著。
他出門代表著扶餘山,代表著神州,待人可以和氣,做事絕對不能讓人覺得他軟弱。
外麵這些家夥,可能不是太理解和氣不等於軟弱,他們隻會覺得你好說話,願意退一步,那他們就想讓你退十步。
這次來,說好聽點叫伐不義,說直白點,就是來乾架的。
有借口來光明正大的乾掉那些邪術師,那麼,看看這些邪術師背後的人,是不是真的能忍得住。
按照之前的推測,南洋這邊,邪術師、無緣典當行、金箔巧克力,這些已經是一個完善的割韭菜流水線。
邪術師便是擺在明麵上,一線操控的工人。
他倒要看看,背後的那些截取最大利益的董事們,要怎麼做,會不會冒頭。
接待的人將消息傳回去。
那間房間裡,年輕人模樣的大老板,聽著旁邊老者的彙報,眉頭緊蹙。
“他們到底想要乾什麼?”
“應該是立威,加報複,可能是之前南武郡那個暴露的棋子,被他們發現了什麼。
當然更可能的是,之前拒簽的那些道士,地位不低,他們覺得受到了羞辱,這是後輩在幫他們出氣。
老板,我們不管嗎?
那裡的陳大師,今年業績挺不錯的。”
正說著呢,老者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機,麵色微微一變。
“老板,那個溫言已經進入島內了,他說被邪異侵蝕了。”
……
溫言一步跨出,便是十幾米的距離,等到跨過了港口附近這片平坦的地帶,進入到山地範圍的時候,便如腳下的大地,化作了浪頭,托著他前行,一步便是三四十米的距離。
他一路來到了山中,看著前方一片紅樹林,紅的像是滴了血。
他伸出手,摸了一下一棵樹,掌中便多了一抹紅色,轉瞬,那紅色便漸漸消失不見。
他感覺到有什麼力量,滲透到他的體內,滲入到他的血液裡。
隻是剛滲透進去,那些東西便被他體內的力量強行碾死。
細細感應了一下,溫言睜開眼睛,心說,就是這裡,不會錯了,他還是低估了這些邪術師的明目張膽。
培育的東西,就這麼光明正大的擺在外麵。
幸好他來的快,要是再晚點,等顏誌崆來了,他就未必能搶到人頭了。
明叔走到一顆紅色的樹旁,一腳踹出去,勁力落入樹中,仿佛傳遞到了樹下,樹木直接連根倒下。
那樹下的根係裡,密密麻麻的骸骨,還有兩具尚未完全腐爛的屍體,都被根係刺穿包裹著。
明叔看到這一幕,也有些震驚。
“難怪南洋邪異這麼多,在神州誰敢這麼乾,早就投胎不知道多少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