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眉頭緊鎖,自從他聽風遙說,這個莫誌成,擁有一種利用語言催眠人,或者是強說服的力量時,他就特彆不解。
莫誌成若是知道他爸的屍體,按照程序,會被送到老冰庫裡,那麼,這就有一個前提。
有人能把他爸送進老冰庫。
而無論莫誌成之前知不知道,現在他肯定都知道了,德城殯儀館裡,有人能做到。
因為他爸成功拿出了木甲麵具,那就一定是有人把他爸送進了老冰庫。
想要確認這個人就是他溫言,以莫誌成的能力,應該並不難。
那麼問題來了,莫誌成悄悄的,找個機會,把他說服或者催眠,讓他直接去老冰庫拿,不是更好麼?
現在費這麼大勁乾什麼?
溫言又想起了當時公交站廣告牌上的人,對著他笑,笑的有些殘忍,這事到現在都還沒個結果。
那時,他才剛進殯儀館沒幾天。
溫言隻能確定,若是有更容易,動靜更小,成功率更高的辦法,莫誌成這種能把自己親爹忽悠到甘願赴死,化作執念跳屍的家夥,絕對不可能放棄。
車馬上就到殯儀館的時候,張老西忽然開口。
“出問題了。”
幾人回頭望去,透過玻璃,就見被放在皮卡後鬥裡,被黃布包裹著的跳屍臉部,開始滲出血跡,侵染了黃布。
一腳刹車停下,張老西連忙上去察看,揭開蒙著跳屍眼睛的黃布,就見跳屍空洞的雙目裡,兩行血淚不斷的淌出,他的腦袋都能在壓製之下輕輕晃動了。
“快問問你手下那些人,那邊是不是出問題了?”
……
莫誌成穿著一身烈陽部外勤作戰人員的套裝,伸出手拍了拍旁邊一個隊員的肩膀,看著地上躺著的幾個人,輕聲安慰道。
“你放心吧,他們都沒事的,隻是暈過去了,不然說不過去。
這次的任務很成功,我回去之後,會親自給部長彙報。
你也知道,部長剛剛空降過來,手下沒幾個親信,隻有我先一步來到這邊……
這個東西,沒有那個僵屍,是根本取不出來的,事關重大,隻能出此下策了。
這些事情,不得不做,也很難擺在台麵上,哪怕……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明白的,這些事都是德城的莫誌成做的。”隊員將本應該秘密護送回烈陽部的箱子,遞給了莫誌成。
“做得很好,你小心點。”莫誌成拍了拍隊員肩膀,給隊員一個鼓勵的微笑。
“有勞您了。”隊員將隊友的麻醉槍遞給莫誌成。
莫誌成對著他的大腿來了一槍,隊員晃晃悠悠了幾秒鐘,便跌倒在地。
莫誌成笑了笑,緩緩的摘下了架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
下一刻,他的臉上各個部位,都開始了細微的蠕動,幾秒的時間,他便換了一個人。
他麵容和善,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微笑,眉宇間多是一種讓人信服的親和力。
他拿出一個小鏡子,對著鏡中的自己,沉聲念道。
“你不是莫誌成,我說的是真的。”
一句話落下,他的眼神也徹底變了。
他整個人的身型樣貌,氣息氣質,再到眼神,都完全變了一個人。
他取出一個眼鏡盒,小心翼翼的將那副無框眼鏡放進去,他又重新取出一個行李箱,從行李箱裡拿出新的衣服換上,再將裝著木甲麵具的箱子放在行李箱裡,拉著行李箱,重新拿出一個電話。
“喂,師傅,馬上就到預約時間了,你到了麼?我趕時間。”
“啊,不好意思,剛才沒發現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好的好的,我馬上就到,實在對不起啊。”
莫誌成拉著行李箱,晃晃悠悠的來到街角,坐上昨天就預約的車離去。
……
“那邊回複,一切正常。”
“絕不可能。”溫言看著雙目淌出血淚的跳屍,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但具體哪不對勁,他一時也沒想明白。
風遙眉頭微蹙,也沒說話,這一次,他沒有去問了,而是自己調動權限,察看那些隊員的位置。
他這裡顯示,護送麵具的隊伍,已經出城,一路向東而去。
而抓捕莫誌成的隊伍,也已經押送著莫誌成前往就近的關押地點。
他沒有在用現有的通訊方式,而是拿出他自己的個人電話,撥出去一個號碼,能打通,但好半天沒有人接。
他立刻撥出去另外一個號碼,依然無人接聽。
風遙臉色很難看,因為之前對麵明顯有網絡高手,風遙才專門留了一手,這是他私下裡給倆小隊隊長約定好的應急手段。
怎麼可能啊,來接應的可都是精英,怎麼會被無聲無息的放倒了。
而這時,跳屍的腦袋已經伴隨著一陣骨頭崩裂的聲音,緩緩的轉向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