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方圓百米之內,都沒人,現在隻有幾個暫時沒遇到什麼倒黴事,也沒遇到危險的人在這裡守著。
關中郡的部長,都親臨一線,在這裡鎮守著。
看到溫言,對方立刻先走上前兩步,握著溫言的手寒暄。
寒暄了兩句之後,溫言直奔主題。
“具體什麼情況?”
“你還是先看一眼,你就明白了。”
溫言看了一眼監控,遠處的一座小房子裡,一個閉著眼睛,一臉笑容的女阿飄,身上長出了鎖鏈,刺入到南運財的魂體裡,與其融為一體,將其死死的束縛在身邊。
那女阿飄一動不動,很是安靜,南運財一直在嘗試著掙紮,卻怎麼都掙紮不出女阿飄的懷抱。
這下溫言明白,為什麼關中郡烈陽部不將其收起來了,因為壓根用不著。
南運財已經被鎖死了。
“我們的現場勘查,還有法醫,都已經加急在做了。
目前可以確定的是,女死者,也就是南運財的老婆,死亡時間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
隻可惜,她死的時候,執念太強,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我們找了保姆詢問過,她白天的時候,還在吃東西,隻是吃什麼吐什麼。
她都死了,當然就沒法吃活人的東西了,有消化不了。
她用來驗孕的尿,都是死之前殘留的。
她屬於少數,不知道自己死了,卻還能以阿飄之身控製自己肉身的。”
“她變成這樣,跟南運財有關係嗎?”
“目前初步的驗屍結果,推測是昨天晚上,不,是前天晚上腦梗死,猝死了。
但我們請教了一下相關專家,按照命理學來講,就是她是南運財最親近的人,被南運財克死了。
但是她心有極強的執念,又不知道自己死了,昨天白天,就又能照常活動。
到了今天,南運財運勢到了最低的時候,就遭到了反噬,被女方給咬破了大動脈,失血過多而死。
那鎖鏈,也不是女阿飄強加給他的,是他自己願意,才構建出的牢不可破的聯係。”
溫言聽到“自己願意”這四個字,就麵色一凜。
他想起來朱王爺告訴他的話,郝明楊變成現在這樣,大概率也是他自己願意。
但結果呢?
溫言想了想,就沒提朱王爺,把有關“自己願意”的這些推測,都給說了一遍。
再交流了一下郝明楊的事情。
“這家夥實在是太危險了,不可觸摸,不可察覺的,就會帶來厄運。
要不是知道,這個南運財不是第一個,按照流程,我們都是要將其封印或者消滅掉。”
“他們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才是最關鍵的,他們不是天生這樣的,後麵藏著的東西才是大麻煩。”
溫言說了一句,拿出被符籙封著的小玉雕。
“我進去看看?”
“會沾染厄運。”
溫言看了看手掌的一團符籙,關中郡部長啞然,這不是白問麼,他伸手示意。
“你隨意,南運財是已經造成了惡劣後果的阿飄,按照程序,他八成是要被消散的,但若是在過程中,出了意外,消散了,那也完全符合程序。”
說到這,關中郡部長,邁出一步,正好踩到監控的線上,電腦屏幕上的監控,瞬間熄滅。
坐在電腦後麵的成員,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他們部長,最後什麼也沒說,繼續假裝看監控。
溫言啞然,他看出來了,關中郡部長跟蔡黑子,還是有區彆的。
蔡黑子是背著黑鍋,明著來黑,這關中郡部長,倒是含蓄了很多。
這就是給他機會,讓他隨便做,要是有不妨彆彆人看到的什麼師門秘法,隨便用,要是想問口供,用彆的手段也隨意,反正阿飄沒人權,他們隻要結果。
遇到這種事,不可能死守什麼程序。
溫言走進房間裡,看著一張床墊上,坐著一個麵帶笑容,閉著眼睛的女阿飄,將南運財死死的摟在懷裡。
南運財還在掙紮,直到溫言問出了一句話,他才停了下來。
“你昨天是想拉林決去冥土麼?為什麼?”
南運財麵色微微一變,沒有說話。
“你可能不知道,林決就是第一批冥土玩家。
他成為植物人,昏迷了那麼久,是因為他落入到了冥土。
他知道那裡的危險,所以,他明知道你是在坑他,要拉他下水。
他還是惦記著你是他朋友,想要拉你一把,勸勸你,不要再去冥土了。
你難道就沒有一絲絲慚愧嗎?”
南運財張了張嘴,訥訥半晌,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我……我不是南運財。”
“不管你是誰,難道朋友想方設法的要拉你一把,卻要害朋友的人不是你?”
“我……我對不起林決……”南運財無力辯駁,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愧疚。
“林決兜兜轉轉,找到我這裡,請我來,就是為了幫你。
你以為我願意來?
實話告訴你,監控已經關了,我現在讓你魂飛魄散,都是完全合規。
彆以為我說假話,看看你老婆,想想你怎麼死的,你就知道為什麼了。
我還肯跟你廢話,純粹是看在林決的麵子上。
我就給你一次機會,我問什麼你說什麼。
我可以試試能不能解決你的問題,讓你能解脫。”
“那你問吧……”
“你什麼時候發現你不是南運財的?”
“死後才發現的,雖然我記得我做了什麼,我記得南運財的一切,但是我就是知道,我不是南運財。”
“你想拉林決去冥土乾什麼?”
“我忘了……”南運財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回憶了好半晌,他才道:“我就記得,是為了改命,要去冥土,彆的都不記得了。”
“改命?你看你現在的樣子,的確像是改了,都把自己改成掃把星了,誰沾染你誰倒黴。”
說到這,溫言低頭看了看手背上的解厄水官籙,有一點靈光在腦海中閃過,但是一時又想不到了。
溫言遺憾,也不強求,繼續問話。
“你認識郝明楊麼?”
剛才還挺平靜的南運財,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立刻就變得激動了起來。
“不能讓我見到他,不能見到他!”
他的身後,閉著眼睛的女阿飄,輕輕舞動鎖鏈,將他死死的抱住,鎮壓在原地,不讓他激動。
等了片刻,南運財重新安靜下來,溫言重新問他。
“你認識我剛才說的那個人嗎?”
“不認識,第一次聽說。”
“那你為什麼這麼激動?”
“我……我也不知道……”
“一問三不知的,讓你見一個人。”
溫言解開符籙封印,一抖小玉雕,將郝明楊放了出來,順便伸出手,將郝明楊按住。
果然,郝明楊看到南運財的瞬間,就開始暴走。
溫言按著郝明楊,而那女阿飄,死死的抱住南運財。
郝明楊和南運財之間,一縷縷微光不斷的來回交融。
眼看兩個阿飄就要一起崩潰消散的時候,溫言伸出手,給加持了陽氣,穩住了即將消散的郝明楊,而那陽氣,順著中間的聯係,竟然也直接加持到了南運財身上。
霎時之間,溫言就看到一幅畫麵。
郝明楊跪在昏暗的環境裡,低聲訴說著。
“我太累了,一天忙碌十幾個小時,累到倒頭就睡,生病了都不敢休息,乾什麼什麼都不成,明明很玩命努力了,卻還是賺不到錢,欠一堆債,天天有人來催債,我就想改個命,能成為一個不用再為柴米油鹽奔波的有錢人,每天會有人給我做飯。”
畫麵一閃,另外一幅畫麵裡。
南運財也跪伏在昏暗的環境裡,低聲訴說。
“我不想吃軟飯,我不想被人看不起,我一點都不開心,天天活的很壓抑,我甚至連離婚都離不了,我想擺脫她,她的占有欲讓我窒息,我想離開,靠自己的雙手打拚,哪怕苦一點累一點,我也能接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