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這件事的答案,並不重要了,隻要這位老爺子死因不是他殺,那這老爺子到底是什麼阿飄,老爺子自己怕是都毫不在意,其他人也不必非要刨根問到底。
這位老爺子在意的,恐怕也就是在這家釀酒坊裡,釀酒喝酒吧。
這個念頭浮現出的瞬間,溫言就看到了提示。
“釀酒師。”
“一生釀酒喝酒,將其視為可以不斷追逐上限的技藝。
他不懂太多的術語,卻能品出來不同批次之間的差異,也能知曉哪一步的問題,會導致香味、厚度、圓潤、酸甜苦辣之間的變化。
他一直以為是自己的水平不夠,銷路才會不行,一直想改進自己的技藝。”
“這位都願意喝的酒,你大可以放心,肯定不會蘊含什麼臟東西。
至於,他是怎麼死的,既然覺得不重要,那就不要猜了。”
“臨時能力:無。”
溫言看到提示,心說,除了那句大可以放心喝,彆的好像都沒什麼價值。
不過無所謂了。
他都準備走了,正好看到其他的酒池,還有遠處的一口口大缸。
“老爺子,這裡出了事,這裡的酒怕是不好賣了吧?”
“哎,可不是麼,這一個個酒池,又不是連通的,彆的可都沒受到影響,之前釀的酒,都沒人敢買了。”
“你知道這裡老板的電話不?”
“咋地?你想要?”
“恩,我覺得老爺子的水平,釀出來的酒,肯定不是一般貨色,我就先弄點送人嘗嘗。”
老爺子看了看溫言,還是給溫言報了個手機號。
溫言撥出去個電話。
“喂,杜氏酒坊嗎?
恩,我要酒,先來十缸,送到太保郡。
我知道你說的那個事,我就是衝這位師傅的手藝來的。
這次先來十缸嘗嘗,要是這次可以,我以後還要訂。
隻要這個師傅釀的,彆人釀的我不要。
我知道他死了。
我現在就在你酒坊裡。”
溫言跟這裡的老板聊了聊,這老板倒是實誠,聽說有人買酒,也顧不得這麼晚打電話了,也給老老實實說了下前些天出事了。
十缸酒,也說酒不要錢,自己掏個運費就行。
溫言聽著對方的話,心裡也大概明白,這酒坊為什麼開開停停了。
覺得萬一客人以後知道了酒坊裡出過事,會退貨,嫌麻煩,就先給說了。
這麼實誠,難怪這酒坊開不下去。
等了不一會兒,外麵就傳來車輛的聲音,年輕的老板,著急忙慌的衝進來,就看到老爺子跟泡澡似的,手臂搭在酒池邊,一手端著搪瓷缸子喝酒。
而溫言蹲在旁邊,跟老爺子相談甚歡,氣氛甚是和諧。
唯一不和諧的是,坐在不遠處的黃智極,有些無奈的看著這一幕。
本來是來給看看這是個什麼阿飄,看看怎麼解決,硬生生被溫言搞成了二半夜裡來采購酒。
而且看樣子,溫言似乎對這個阿飄到底是怎麼死的,到底是什麼阿飄,已經沒多大興趣了。
黃智極隻能坐在一邊等著,那位老爺子因為前兩天,他多少帶點茅山行事風格,看他極不順眼,一開口就是要麼弄死我,要麼彆逼逼。
酒坊的年輕老板,來的時候,就聽到老爺子跟溫言在聊,各種酒曲對酒的影響,為什麼以前要女孩子來搞這個。
年輕的老板,看到黃智極,心裡暗暗鬆了口氣,看到老爺子,也沒什麼畏懼。
溫言站起身,樂嗬嗬地道。
“老爺子,我先去買酒,您這可彆閒下來啊,要是這次嘗了可以,以後我還要采購不少,這裡的存貨采購完了,那可就斷頓了。”
“我又不是老板,我說了不算,你不喝酒,你買那麼多酒乾什麼。”
“我一個長輩,酒缸子都能當下酒菜嚼了,這點酒頂多就是助助興。”
“哈哈哈……”老爺子被逗的哈哈大笑,直接應下了繼續釀酒的事。
溫言從階梯上走下來,拉著愁眉苦臉的年輕老板。
“看著給選上十缸,就這位老爺子釀的,送到太保郡,該多少錢就多少錢,你稍微給點優惠就行,要是可以,以後我繼續采購。”
年輕老板現在是信了溫言真是二半夜來買酒的。
至於這個點跑酒坊裡買酒,還跟阿飄聊的開心,是不是多少有點不正常,他才不管。
他現在都快愁死了,因為他在搞短視頻,以至於他這酒坊死人了,立馬鬨得眾人皆知。
之前采購酒的人,都開始找理由退貨,或者是不給結賬了。
酒是賣不掉了,短視頻也拍不下去了。
眼看溫言玩真的,他就麻溜的給選了十缸,按照溫言的要求,連缸一起送過去。
價錢按照出廠價,給打了八折,再把運費給包了。
聊了一會兒之後,溫言就跟黃智極離開。
坐上了車,黃智極就忍不住了。
“這就完了?不管了麼?”
“管什麼啊,人家一不是他殺,二沒有違法違規,就算是他泡澡的那個酒池裡的酒,老板都說了,全部送給那老爺子了。
以後那老爺子繼續在這裡釀酒,這不挺好麼。
為什麼什麼事都非要有一個結果?”
“你不想知道他到底怎麼死的?到底是什麼阿飄?”黃智極還是有點不甘心。
“開始的時候想,現在我覺得沒必要刨根問底了。
你也想開點,這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有答案的。
你這些天,也跟著做案子,也見過不少了吧。
你沒發現嗎?
大多數跟阿飄有關的案子,其實並不是什麼惡性案件。
能變成阿飄的,大都是有執念而已。
隻要是正常情況下無害的,有理智的,不必趕儘殺絕。
你就沒想過,有朝一日,你也有可能變成阿飄嗎?”
黃智極微微一怔,他回頭看了一眼酒坊,歎了口氣,不再說什麼了。
他開始有些理解,他師父為什麼把他踢下山,讓他三年都不準回去,必須在外麵曆練。
他最近就發現了,之前通過文字,通過教導,學到的東西,跟實際之中遇到的事情,總是有或大或小的偏差。
從來都不會遇到一個符合標準案例的案子。
就算同一個類型,同一種阿飄的案子,也會因為阿飄之間的性情不同,天差地彆。
溫言開著車回去。
他之前看到提示,其實就有點猜測了。
一個專精於一項技藝的老師傅,還死了,死在自己釀的酒裡,這就讓他想起來古時候,有關一位鑄劍師的故事。
為了鑄造出最好的劍,最後以身祭劍。
所以他就猜,法醫給出的死亡原因,應該就是真相,事情並沒有那麼複雜。
隻不過這阿飄死後,變成了釀酒師。
死亡就是轉職的過程,或者是死亡才催促出了轉職。
變成阿飄後,本質上已經有了一絲變化,黃智極看不出來那阿飄到底是水鬼還是其他阿飄,就正常了。
回到家裡,安心睡覺。
過了一天多,那十缸酒,也送到了太保郡。
那邊烈陽部接手的人,說有一缸裂開了,密封不住了,溫言就讓他們處理掉,剩下的九缸,都封好了丟到淮水裡。
到了晚上,溫言正準備睡覺,托夢過去,見見水君。
跟水君吹吹牛逼,說他曆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釀酒師,好說歹說,花了大價錢,才搞到了點對方的存貨。
這時候,他電話響了起來,是今天跟他交接的那個太保郡烈陽部成員。
“喂,溫言嗎?問你個事啊,你在哪買的這個酒啊。”
“怎麼樣?還不錯是吧?”
“味道還是挺不錯的,很醇厚,我這邊有倆同事,喝進醫院裡了。”
“喝多了?”
“不是,是酒裡雜醇有點偏多,有點中毒了。”
“……”
閒的好不習慣,還是碼一章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