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看著秦坤頗有些得意的樣子，麵色複雜，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扶餘山下山弟子不少，他是知道的，畢竟，扶餘山幾十年下來，都是收養無人要的孤兒。
這些孤兒要麼自小體弱，要麼有各種殘缺，而且基本都沒什麼天賦，被養大之後，就成了下山弟子。
約等於從扶餘大學畢業，自謀生路去了。
幾十年下來，那人數可不算少，要不是太師叔祖和幾位師叔祖，都說了不要那麼折騰，下山了就過好自己的日子，心意到了就行。
估計每年逢年過節，這些下山弟子來一小半，都得把扶餘觀擠滿。
溫言自己都還沒想好，怎麼才能讓秦坤繞開他，然後從彆的地方，跟那個厲鬼扯上關係。
秦坤自己就找到了借口，而且，還真沒什麼問題。
幾天前就已經聽下山弟子在群裡谘詢當律師的弟子了，秦坤看到了，順手幫一下師弟，還真很符合秦坤一向的為人。
“不行麼？”
“行，沒什麼問題……”溫言應了一聲，無力吐槽。
他已經決定要動手了，需要的也僅僅隻是秦坤配合一下，把那個二周目玩家奪舍的厲鬼給消滅掉。
他拿出手機察看了一下，小胡子還在陳滄州，他今天晚上定的酒店，換了一個地方，是距離太白山不遠的地方，他還在那裡的一家私房菜館定了餐，看套餐應該還是單人餐。
若是不知道這家夥有大問題，說實話，溫言僅憑這些資料，還真看不出來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平日裡，這家夥都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默默計算了一下時間，再看了看中原郡那邊的計劃。
“大概晚上十點，希望秦師兄，那個時候能抵達地方，務必要保證，那個厲鬼死在你手裡，他絕對不能死在彆人手裡，最好全程都不要讓其他人碰那個厲鬼一下。”
“放心。”秦坤重重地點了點頭。
“對一下表吧，我要非常精確的時間，精確到秒都未必夠。”
秦坤拿出烈陽部的手機，點開時鐘。
“放心吧，烈陽部發的手機，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彆的，實際上，這手機對時，都是以原子鐘校準的，這些手機隻要有信號，都會自動校準。”
“咦，這我還真不知道。”
溫言一看，兩個時鐘的秒針，都是同步的。
“那就好，秦師兄你等我信號。”
“好。”
跟秦坤聊完，溫言又給總部長打了個電話，告訴總部長，他要動手了。
這已經是最合適的機會了，而且也沒法等下去，絕對不能讓他們滾起來雪球。
但現在的問題是，應該還有一個小胡子的手下，沒有被確定。
溫言也沒有更多時間，去慢慢排查了。
“等你開始動手，所有跟他有聯係的人，都會被第一時間全部審查一遍，你放心做你的，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不用擔心，不用猶豫，出任何事情，我會來負責。”
“好。”
聽到總部長這麼說，溫言就沒有什麼顧慮了。
……
陳滄州，小胡子一個人坐在安靜的街角咖啡店裡。
他拿出一個筆記本，玩著一款最近很火的建造類境外遊戲，跟裡麵的人聊著。
“你找到了那個所謂裂縫了嗎？”
“找到了，既然秦嶺裡的一段，會出現一個，那說不定就會有第二個。
這個地方，天生就有分界線的作用。
不但是南北分界線，還是氣候、水文、植被、生物多樣性、河流等各種分界線。
從古至今，還有各種文化、曆史等等分界線的意思。
上一次，這裡出現過一次裂縫，那麼就代表著，這裡可能也是現世和另外一邊分界線。
部裡的人，已經在這裡找了好久了。
他們的設備那是真的好，能把八百裡秦川，全部用無人機掃一遍。
可惜，他們人手不夠，根本沒法清查完地下的部分。
我給一個怨氣纏身的土夫子指了條路，這家夥運氣不錯。
在一個大墓裡，找到了疑似裂縫的地方。”
“那邊追查到那裡了嗎？”小胡子繼續打字。
“沒有，他們限製太大，不像那些土夫子，無所顧忌。
而且，他們的專業人手也遠不夠，八百裡秦川裡的大墓陰塚，也實在是太多了。
都是碰運氣，我們運氣比較好，我安排的人先碰上了而已。
但我估計，要不了多久，那裡會被發現。
現在那裡都天天還有無人機在飛。”
小胡子鬆了口氣，露出了一絲笑容。
“快了，不出意外的話，假麵今天就會換一個麵具。
他帶上新麵具之後，無論是去冥土，還是去裂縫那邊，都很適合。
他遠比我們都適合在那邊發展，最多一年，他就會在那邊站穩腳跟。”
看到這些話，對麵的人就發了個大拇指。
小胡子關上電腦，靜靜地等候著。
自從他知道了，現在發展到靈氣複蘇的第二階段，而且第二階段的核心，可能是阿飄。
再加上，知道了那個所謂的裂縫之後，他就開始琢磨這件事了。
因為他沒法在現世找到變強的辦法。
修道，他天賦非常一般，曾經試驗過，他縱然可以靠一次次回檔，積攢經驗，但覺悟與感悟，是沒法靠積攢來獲得的。
而且，以他的天賦，是看不到授籙的希望。
縱然可以靠著回檔，強行積攢下足夠的底蘊，天賦就是硬傷，也獲得不了什麼好的籙。
這跟三山五嶽授籙的時候，會不會扣沒關係，純粹是他自己不行。
練武，他的天賦也非常一般，也曾經苦練過。
但積攢的經驗，並不能代替苦練的過程，甚至因為經驗與身體的情況嚴重不匹配，把自己搞死過一次。
自此，他就徹底放棄了。
他也曾出國尋找方法，但他並不喜歡那邊改變血統來變強的辦法，他覺得限製太大了，改變的餘地太小了。
自從那裂縫裡出現了一個傳說中的東西，夜遊神之後，他的想法就變了。
他要去另一邊尋找機緣。
……
中原郡的爛尾樓裡，二周目玩家化身厲鬼，躲藏在裡麵，他已經感覺到周圍的陽氣湧動，那是烈陽部的人，在附近活動。
他知道，就是今夜了，而且按照他親自看過的信息，來的肯定是牛頭。
他也近距離接觸過牛頭，非常確定，他以現在的厲鬼之身，死在牛頭手裡，必定可以在牛頭身上開啟二周目。
……
所有人都在期待著夜晚的來臨，期待著從今天開始，開啟新的篇章。
溫言通過荒墳，借道冥途，來到了陳滄州。
從荒墳裡出來，就能感受到來氣息跟南武郡截然不同。
一邊是大片的平地，而平地的儘頭，秦嶺就如同一條巨龍橫在那裡，山巒和平地之間，涇渭分明。
隻是看了一眼，就感受到那種鎮壓關中郡的厚重。
溫言曾經在關中郡生活過很多年，但是從未如此刻一般，站在秦嶺的邊緣，去看這條山脈。
“希望一切順利吧……”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溫言搖的人，陸續到位。
到了晚上，當溫言在手機上看到，中原郡的人，已經到了地方，已經開始準備動手了。
他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了，而小胡子，也已經吃完飯，這個時間，竟然又坐在街角的一家咖啡店裡喝咖啡。
他就這麼直直的向著那邊走去。
走在路上，他拿著手機，重新再確認了一遍，每個人都到位了，一切就緒。
走過一個拐角，他望向坐在落地窗邊，孤身一人的小胡子。
親眼看到了提示出現，確認了的確是小胡子本人沒錯了。
然後，他還看到了，擺在桌子上的小鹿擺件，忽然將腦袋轉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