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裴太峰起個大早,他今天要準備收拾好東西,與媳婦一起去黃岩縣城,趕明天正月初八上班。待班車正常運行時,即赴金州市拜見周凱斌。
其實,裴太峰在春節前的農曆臘月25日已經給周凱斌等人拜過年了。經過數次接觸,這位“萬能膠”已將金州市人事局長牢牢粘住,二人成為好友。
裴太峰這次去見周凱斌,完全可以不拿任何禮物,隻去周凱斌辦公室說說話,打個招呼就將事情辦了。甚至裴太峰在黃岩縣城給周凱斌辦公室打個電話,在電話裡將事情說清楚也能行。但他不能這麼做,這不是裴太峰的辦事風格。
裴太峰明白,再好的朋友關係,空手說白話不會引起對方重視,還可能因為領導太忙將所說事情忘記,因為說話不會留下痕跡。打電話說事更顯得對領導或朋友不尊重,何況這件事前因後果比較繁瑣,怕電話裡說不明白,還有泄密之虞。
嶽丈的事情對裴太峰來說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他必須準備好禮物給周凱斌當麵說事。
考慮到春節前後請客送禮的事情較多,裴太峰給周凱斌拜年用的是煙酒,現在再用煙酒送禮,就顯得俗氣。裴太峰在準備禮物上頗費了一番功夫。
黃岩縣習俗,春節所在的一個正月裡都在年裡頭,一直到農曆二月初二龍抬頭,大年才算過完。春節前後的一個正月裡主題就是吃喝。所以,裴太峰的禮物還是在吃喝上做文章,而吃喝的禮物放在野味上。
今天早上起床後,裴太峰又去了丈人家,讓長期在青隆鄉九年製學校任教的杜老師給青隆村村長打電話或捎話,向村裡的獵人要野豬,岩羊等野味,最好有整隻、整頭的野味帶到縣城來。這些野味隻有在黃岩縣林區鄉村——青隆鄉、落仙鄉能找到。
裴太峰和杜宜之又分頭行動,在九塬村和臨近的下灣村打問購買紅穀酒,至少要收購50斤。
紅穀是生長於黃岩縣半山丘陵地帶的一種紫紅色穀子,種植麵積小,產量低,生長環境接近於野生狀態,下灣村、九塬村隻有少數群眾種植。食用紅穀有降血壓,降血脂,溫胃養胃,健脾利尿的功效。下灣村、九塬村群眾種植紅穀,主要是用來釀酒。
紅穀酒營養豐富,味道香醇,入口柔和,回味溫馨。中醫認為,紅穀酒具有溫暖脾胃,溫通血管,活血化瘀,溫經散寒的功效。多用於治療跌打損傷,骨風濕疼,女性痛經,舒筋活絡的偏方。因紅穀產量少,村子裡釀酒家庭不多,物以稀為貴,紅穀酒顯得稀缺。
正月初七、初八兩天,杜宜之在下灣村收購紅穀酒45斤,裴太峰在九塬村買到紅穀酒25斤。裴太峰將這些紅穀酒倒進一個能裝50斤水的大塑料桶裡,捆綁在自己騎的“永久牌”加重自行車後貨架上,剩下的紅穀酒放在杜宜之家裡。
裴太峰見時間離天黑尚早,為趕正月初八這個好日子,他將一些必備的輕便物品裝在杜秀蘭騎的“鳳凰牌”輕便自行車後貨架上,夫妻二人各騎一輛自行車去了黃岩縣城。
下午5:00時,夫妻倆到達縣手聯社家裡。兩個人略一合計,杜秀蘭打開手聯社家具店大門,在門口點燃一長串鞭炮,預示著在新的一年她的生意又開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