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盞燈(1 / 2)

藍色路燈 蛋撻鯊 8554 字 5個月前

田蘭月還挺愛開玩笑,佯裝思考了一會說:“也不是不可以啊。”

反而是酈安筠被她嚇了一跳,“真的可以?”

她媽看上去慈眉善目,也很趕新鮮,酈安筠的嬌生慣養全是從田蘭月身上熏陶出來的。

田蘭月搖頭:“我倒是想啊,但人家虞穀和你一樣是女孩子,就算我同意,你也不喜歡她啊。”

她越琢磨越覺得挺好,“從小到大也就她受得了你的臭脾氣了,你看你後來又遇到比她更好的朋友嗎?”

酈安筠對外表麵功夫做得很好,屬於適合淺交的類型,一旦深入,就會發現這個人僅供參觀,要一起生活很難忍受。親媽對自己女兒的評價更是歹毒:“你脾氣不好、心眼又小還爭強好勝,雖然沒惹是生非,但我還怕一般人圖你短暫的色,時間長了又要走了。”

說得好像酈安筠談過一樣,酈安筠無語地抓起懷裡的貓貓揮貓拳以下犯上,被田蘭月好吃好喝養肥的貓選擇投奔對方,從酈安筠懷裡跳走了。

酈安筠很是鬱悶:“我有這麼誇張麼?”

“也沒人來,更沒人走啊。”

她回來也有一個多月了,但沒什麼走動的意思,田蘭月也懶得問她之後有什麼打算,隻希望她能輕鬆點。

結果上周酈安筠接了個朋友的電話,似乎又要忙起來了。

田蘭月聽過酈安筠打電話,說:“小沈不是讓你幫她過一個本地項目麼,我看你不如問問虞穀。”

酈安筠眼皮都沒掀,她穿著居家的睡裙,柔順的長發垂在肩頭,伸手摸了摸小貓的尾巴,“她又不懂這個。”

田蘭月笑了:“但她滿縣城跑啊,你媽媽我退休了沒空幫你打聽這些,電視台那邊我也沒認識的人,幫不到你啊。”

酈安筠說是休養,實際上也沒多閒著,或者說她這個人天生閒不下來,一般人長戀愛腦她長工作腦,就算辭職了事業心依然爆棚。

大學同學沈願和她一個行業,對方家底豐厚,但單乾也不容易,大老板當得灰頭土臉,又要競標又要和一些場館的客戶打交道,北方的展都做到內蒙去了,但仍然打不到其他的南方城市。

她和酈安筠都算得上野心勃勃,大學還沒到實習期就到處跑,一個不談戀愛,一個可以為了工作選擇分手。隻是沈願不像酈安筠不談戀愛,她認為戀愛是高壓工作下唯一的解壓,不像酈安筠私底下像個炸藥。

沈願的性取向大學同學都知道,還有人試圖撮合酈安筠和沈願,但兩個人負負得正,就像是磁極同源,大概也隻有工作上來電了。

沈願坦然地點評過酈安筠包裝出來的精美,說喜歡你的人恐怕抗壓能力得超強。

酈安筠辭職前沈願就試圖挖過她做合夥人,但酈安筠以工作強度為由拒絕了。

現在她出院也才一個月,沈願就很不客氣地來求她幫忙,說正好接了一個你老家展館的項目,反正你休假,我付你三倍工資,你看著做。

酈安筠一開始拒絕了。

但她確實閒不住,就像小時候放假她能一星期做完所有作業,剩下的時間還要買點新題目來做一樣。放到現在也能算卷,但對她來說不過是閒著打發時間。

虞穀的打發時間是看雜誌,酈安筠無聊到極致,乾脆把虞穀的作業也寫了。

她擅長模仿字跡,實際上本人的字一般般,反而是虞穀人如其字,再粗的筆頭也能寫出細細長長的味道。

酈安筠就邊罵邊寫,當時虞穀正在看《百吃不厭的日料韓餐》,原本就覺得煩躁,酈安筠孩吵吵嚷嚷,更煩了,虞穀讓她閉嘴,兩個人就這麼吵了起來。

最後虞穀的作業被酈安筠撕了,距離開學就剩兩天,酈安筠好學生心理什麼都提前完成還要預習新學期的課程。虞穀則是大年三十養豬的經典案例,認為放假了就沒寫作業什麼事,兩個人的合不來從生活各個方麵完全滲透,酈安筠隔三差五要和虞穀吵架。

被撕了作業的人比撕作業的人淡定多了,反而是從外麵回來的外婆看見客廳飛揚的紙頁嚇了一跳,再瞥見小酈安筠微紅的眼眶,虞穀已經開始拚自己的作業了。

外婆鎖定了始作俑者:“紅紅,你怎麼又欺負虞穀?”

酈安筠:“我沒欺負她。”

身邊的人親爹是個廚子,但不是做日料韓餐的,那段時間揚草這種小縣城不知怎麼的刮起了這陣風,學生之間爭相吹噓自己吃過什麼,酈安筠是真的吃過,但覺得當地的小店都不正宗,但問她什麼正宗她又說不出,虞穀就借了本書回來看看。

虞穀也不會告狀,她發現自己的作業本拚不好了,乾脆起身借外婆家的座機給老師打電話問寒假作業本有沒有地方買。

那個時候沒微信,家長和老師隻有校訊通,也不是什麼都電子化的。

剛上初中的虞穀站在外婆家的古董鬨鐘下打電話,她個子躥得太快,完全可以俯視同年齡的男生,隻是發育像是隻抽高身體,和同樣生長期的酈安筠煩惱相反,酈安筠更在意自己長得太快的胸。

她們初中同班,老師也知道她們的關係,大概是一個學期在學校見多了酈安筠使喚虞穀給她乾這乾那,班主任問道完歉的虞穀:“和酈安筠吵架了?”

當年的她們也是班主任帶的第一屆學生,老師年輕也愛開玩笑,“鬨得這麼大啊?”

虞穀懶得辯解,嗯了一聲,酈安筠和外婆都聽到了。老太太擰了擰酈安筠的胳膊,穿著毛衣的酈安筠嘶了一聲,她從小到大愛俏,哼了一聲,冥頑不靈,“我就說是她惹我了。”

外婆:“惹你了你就把她作業本撕了?”

“我看你就是仗著她對你好才得寸進尺,”外婆看著這倆小孩認識一起上學的,哪能不清楚自己外孫女什麼德性。虞穀的父母隔三差五不在家,姐姐上大學也在外地,留守小孩作伴,估計也覺得吃人嘴短,不和酈安筠計較而已,“等會和她道歉。”

酈安筠也知道是自己的錯,但她道歉燙嘴,就像吃進去的糖要她摳出來一樣難受,她梗著腦袋,盯著虞穀半天卻沒憋出來。

虞穀掛了電話,似乎不在意她的道歉,還把地掃了,“我等會去書店買一本去。”

外婆摁著酈安筠的腦袋:“你和她一起去買,你付錢。”

酈安筠理虧,嗯了一聲,又說:“我順便幫你全寫完了。”

這句話頗有炫耀的意思,酈安筠脾氣稀爛,成績倒是絕好,虞穀成績在中下遊浮動,她永遠第一。

這種話聽起來就很傲慢,老太太都忍不住罵人,虞穀點點頭,還說句謝謝。

說完兩個人就一前一後走了,外婆看著兩個小孩走遠,當時就覺得酈安筠要是這三年孩和虞穀一起上學,或者高中再一起上三年,恐怕要無法無天,哪有人脾氣這麼好的?

以後她還交得到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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