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雲沒有上前,想讓簡尋自己一個人冷靜一下。
“好好好,不鬨你。”他在桌邊坐下,單手支在頰側,視線悠悠地盯著簡尋的背影瞧。
“我……不想冒犯你。”簡尋背對著修雲,不敢轉身,怕對方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欲望。
“那……蕭郎明日還會來嗎?”修雲問。
簡尋立刻答道:“會!”
“那就好。那我便明白蕭郎的心意。”說著,修雲忍不住帶了些笑音,道:“蕭郎若是不想讓我瞧見,今日就早點回去吧。”
簡尋聽出了他話裡的調笑意味,頓時覺得牙根泛癢,不想讓修雲白白看了他的笑話,總得討回些什麼。
於是在修雲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簡尋已經轉過身,腳步迅速地逼近到修雲眼前。
修雲瞳孔驟縮,沒想到還會被簡尋反將一軍,甚至都沒來得及觀察一下對方的情況。
“你……”
他一句驚呼還沒說完,簡尋已經伸出一隻手遮住了他的眼睛,附身衝著他的頸側彎下腰。
嘶——!
唇齒和頸側的皮膚相貼,一小塊皮肉被犬齒叼住,卻沒狠下心來使力,片刻後又鬆開,還用舌尖微微舔舐了兩下。
隨即簡尋放過了他,兩人都能聽見彼此驟然沉重下來的呼吸聲。
簡尋湊在修雲耳邊,輕聲說:“我明日再來。”
話音一落,另一個人的氣息瞬間從修雲身邊抽離開來。
修雲幾乎是在簡尋鬆手的同時就睜開了眼睛,卻因為有一段時間不見光,雙眸失去聚焦,隻看到簡尋落荒而逃的模糊背影。
修雲看著大開的窗戶,借著月光,伸手撫摸著脖頸處被咬過的地方,不痛,卻好似有一股熱氣從那處不算傷口的位置竄到全身。
他有點腳軟,但還忍不住繃直了身子。
“還嫩了點。”他低喃道。
*
簡尋幾乎是倉皇地離開了三樓雅間。
他自認不是個登徒子,卻不知怎的,到了如今,還是一見修雲便有種情難自控的感覺。
他表情微妙地飛簷走壁,動作有些不太自然,最終還是急停了下來,站在一個隱蔽的屋頂處吹冷風。
在一處迎風的房簷邊坐下來,等到身上的熱度降低,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欲念全都褪去,身體的異樣才堪堪恢複正常。
簡尋這才撩了撩額發,有些發愁,片刻後又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他和修雲第二次見麵,他就有了這種無法自控的情況,那時他本來打算去找相熟的郎中瞧瞧,看看是否是上元當夜的餘毒未消。
結果那兩日忙碌,又和修雲鬨了一場,簡尋就把這件事給忘在了腦後。
今日正巧又趕上病症發作,剛好無事,簡尋便決定去走一趟。
他站在高處確定了路線,一路向城西的藥堂趕去。
上元節的餘韻消失殆儘,今夜的江城安靜得不像話,簡尋在人跡稀少的街道上穿行,很快來到了藥堂門口。
落地無聲,他又上前幾步,抬手敲了敲門。
透過窗戶能看到藥堂前廳漆黑一片,但簡尋知道,老郎中這個點應該還沒睡下,於是耐著性子敲了第二次。
在第三次敲門之前,藥堂的門終於被從裡麵打開了,拿著燭台的老郎中罵罵咧咧地推門而出,一抬頭,就看見一個眼熟的小祖宗站在門口。
老郎中瞬時麵色一沉,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但仔細端詳之後,發現簡尋雖額角帶汗,神情卻並不焦急,就知道是事情沒那麼緊急。
頓時心下一鬆,一邊埋怨一邊把簡尋請進門:“大晚上突然砸門,我還以為侯爺又病發了,你小子獨自前來,是有什麼彆的事?”
聽他提到侯爺,簡尋腳步微頓,一顆心猛地提起來了,皺眉詢問道:“叔父有派人來請過您?他的病入秋時最該平穩才對……”
老郎中把燭台放到堂內的桌案上,上邊還放著他行醫把脈的東西,一個藥箱一個墊手腕的小枕,一本攤開的醫書放在旁邊,看起來這人原本正在翻看醫書。
老郎中嫌棄道:“這時候才想起來侯爺的病?看你這樣問,估摸著有段時間沒回侯府了吧?侯爺並未病發,隻是前陣子身子不適,倒也沒什麼大礙。”
簡尋這才安心,臉上的表情不太自然。
他也有經常回侯府,但是基本來去匆匆,叔父體弱,又因病症嗜睡,一日之中隻有幾個時辰是清醒的,簡尋每次都隻是在臥房門口請安,兩人陰差陽錯,算算竟有許久沒真正見過麵了。